秦飛這一走就走了一個小時。我隻能焦急地等待著。
這時候我驚然發現阿亮手指輕微地動了動，就湊過去測了測他的鼻息，隻聽喉嚨裏發出幾聲咕嚕聲。我知道這是氣管裏有淤血，阻礙了氣流通暢，於是艱難地挪過去，把他的身體挪了一體位，翻身讓他側臥。果然，他的嘴角滲出絲絲黑褐色的血跡。我又翻開他的衣領，把他的那個破幻香拿出來，塞到他嘴裏。這樣可以促進他的血液暢通。不過不敢直接讓他服下，怕藥性太烈，直接導致肺部大出血，那就適得其反了。
過了好一會兒，阿亮果然有反應，哇的突出一塊血塊，然後開始有氣無力的咳嗽。我知道阿亮這條小命也算是撿回來了。一會兒他咳嗽完畢，睜開眼睛，望著我問道：“老子還沒死呢？”
我沒好氣地說道：“沒呢。不過也快差不多了。”
阿亮緩了緩呼吸，咧嘴笑笑：“一炸把我炸飛半空，我這是摔也摔個半死。咦，路仔在這，秦飛呢？不會屍骨無存了吧？”
“我們的命都是他救的，你還這樣說他。他沒事，我叫他去找蛇屍體，刮點蛇血來，可以防鼠群襲擊。”
阿亮自己翻身坐了起來，說道：“這倒是好辦法。”轉而又問：“他去了多久了？”
我回答道：“我的手表炸壞了，也不知道具體多久。大約有一個小時了。”
“糟糕，要壞事！我記得炸藥閃光過後，我被掀翻的瞬間，看到那洞裏有好幾隻綠色的眼睛，發出幽幽綠光，可能還有什麼野獸，秦飛這麼貿然去找，很可能有危險。”
“什麼？難道那另一條巨蛇就在洞裏？”
“還有一條？”
“對，肯定還有一條。你能不能走動，我們去看看。不然我放心不下。”
阿亮點點頭說道：“我能走，就是渾身像散架了一樣疼得要命。”說著就發出呀呀的慘叫，晃晃悠悠地占了起來。我也忍著劇痛慢慢地站起，然後一個趔趄，說道：“先穩定一下血壓。我們躺太久了，剛站起來會頭暈目眩耳鳴，得適應一下。不然還會一頭栽倒。”
我們正打算去找秦飛，秦飛卻剛好回來了，開口說道：“亮哥，你也醒了，太好了。”
我問道：“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走得慢，所以來回就多花了點時間。我去刮蛇血，發現蛇身半截在洞外，估計是被炸出來的，後半截沒找到，可能在洞裏。我剛把蛇身從石頭堆裏扒出來，就聽到坑洞的對麵好像有聲音，像是風吹過的聲音，就去那邊看了看。你們猜我看見什麼了？有一個洞口，很大，好像是通到外麵的。我就沿著洞口進去看看，因為怕你擔心，所以就沒走完，這才回來了。”
我和阿亮都暗中鬆了口氣，看來他沒有遇到所謂的另一條巨蛇。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要說這也正常，我們進來的時候不是從洞口進來的，那麼就一定有另一個出口。而且我剛才在等待的過程中也觀察並且思考了，這種洞穴的工程量巨大，而且年代十分久遠，按照那時候的生產力，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工程。那麼，就一定是有所依仗，很可能，是遠古時期洛陽河的分支形成的地下河以前通過這裏，衝刷出這樣一個洞穴，後來河流改道，這裏就幹涸了，然後被當地的古閩族占據，並修改成這樣的地下神壇。如果是這樣，那麼這洞穴一定有進出口，而且不止一個。”
而眼下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把路仔救醒。這小子剛才視死如歸的態度深深打動了我，這樣的兄弟如果沒了，那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損失。我塗上蛇血，然後說道：“忘記一件事了，剛才應該把蛇膽也一起挖來，這東西治傷有點效果。”
秦飛笑道：“我正要說呢，我已經把蛇膽還有副膽都挖了出來了。”說著就從水壺裏倒出一綠一紅兩枚蛇膽，遞給了我。
我伸手接過，蹲在路仔身前，說道：“阿亮，你幫忙把路仔的嘴捏開，我給他喂點膽汁。”
阿亮馬上蹲下來，然後掰開路仔的嘴巴，說道：“你別全部喂下去，給我留點。”
我罵道：“小樣，這是膽汁，不是水果糖。放心吧，這麼大一膽囊，全部給他喂下，他也受不了。”
阿亮不好意思地說道：“知道那東西不好吃，可以你沒看見我也吐血了嗎，肯定是內傷。後果大大的嚴重。”
膽汁沿著路仔的喉嚨往下滲入，好一會兒，路仔哇的一聲，把膽汁連同淤血全部噴了出來。阿亮說道：“你看，叫你喂少點你不聽，嗆到了吧。”
路仔睜開眼睛，說道：“我沒死啊？我嘴裏什麼東西，味道怎麼怪，又苦又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