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一間高級病房裏麵。
“顏洛,感覺好點了麼?”鍾離茉托著叫顏洛的女孩的手,關切地問道,眉宇之間的二氣蕩然無存。
“有你在,好多了。”顏洛躺在病床上,帶著耳機和麥克風,張開唇,輕輕動了幾下,聲音從揚聲器裏麵傳出來。
“你看你,都沒力氣說話了。”鍾離茉很是心疼地撫著顏洛日益消瘦的手,說。
“有你在,好多了。”顏洛想要抬起手去摸鍾離茉的臉,但是抬到一半就落下了。
鍾離茉趕緊抓起顏洛的手按在自己臉上,顏洛對她笑笑,鍾離茉也對她笑笑,鍾離茉放開她的手趴到她的肚子上。
顏洛摘掉耳機,輕輕地撥弄著鍾離茉的頭發,低下頭去,在鍾離茉看不見的地方,親了一下她的頭發。
“我要去耶魯大學進修了。”鍾離茉趴在顏洛肚子上,說。
“學醫嗎?”顏洛的聲音大了起來,可以不用揚聲器也能聽見了。
“對,”鍾離茉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地說,“我到那裏研究你的病,然後把你的病治好,最後拿個諾貝爾醫學獎!”
“多久,回來?”顏洛看著鍾離茉的眼睛,問道。
“放心吧,我一個月回來一次,來看你。”鍾離茉說。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一個醫生在外麵喊道:“鍾離小姐,探病時間已經結束了,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
“哦,知道了,”鍾離茉衝著門口應道,然後對顏洛說,“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就要去機場了,下個月來看你哈。”
“別走……”顏洛戴上耳機,用盡全身力氣說道。她的聲音有氣無力,但是整個房間都能聽見。
“我要走了,你乖乖的,又不是永別,好好休息哈。”鍾離茉對顏洛笑了一下,背起書包離開了。
“別走……”
……
鍾離茉上了車,對楊玲說:“回家。”
“好的,小姐。”
鍾離家族的祖宅就在他們如今的房子後麵,所以鍾離茉從車裏下來,直接走到房子後麵,那裏就是祖宅了。
鍾離茉的爺爺奶奶和父母還有各個長輩們都已經在祖宅門口等著她呢,祖宅門口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前擺著幾張軟墊。一個法師正在作法,看起來和普通農村的法事並無差別。
“遠行出門要給列祖列宗們上柱香再走,這是我們家的傳統。”鍾離茉的爺爺對鍾離茉說道,“過來,跪下。”
鍾離茉跪到墊子上,對著祖宅叩首三下,然後拿著一炷香插到香爐裏。
接著就沒她什麼事了,其他各個長輩們也紛紛上前給鍾離家族的列祖列宗們叩首上香。
鍾離茉百般無聊,四處張望,突然,在祖宅大門的門縫裏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是一個煙頭,鍾離茉鎖定了那個煙頭,走了過去。
鍾離家族的祖宅建於明末清初,年代久遠,早在辛亥革命以後就不住人了,年久失修的古宅早已踏入危房行列,以至於連做法事都是在門口敷衍了事,都不進去的。
那,這個煙頭是怎麼回事?
鍾離茉出於好奇,過去撿起煙頭,細細觀察著。
這個煙頭看起來很新鮮,但是被浸濕了。
鍾離茉回頭,看著祖宅大門的門縫,裏麵有積水,但是今天沒有下雨,如果是霧氣凝結的話,不會把煙頭全部弄濕,這個煙頭明顯是泡發了的那種。
前天才下過雨,有誰會來這裏?
鍾離茉把煙頭扔掉,站起來觀察著大門,鍾離茉發現,在大門和門框相交地方,那些蜘蛛網都被撕開了。
鍾離茉在心裏暗暗想道:很明顯,有人打開了大門,所以蜘蛛網才會被撕開。
有人進去過!
鍾離茉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這座古宅經曆了辛亥革命,國民大革命,抗日戰爭,國共內戰,文化大革命,早已留下鬼屋的傳言,可以說,附近的居民都對鍾離家族的祖宅忌諱莫深,那麼誰會進去?
幽靈?鬼也抽煙?鍾離茉百思不得其解。
“茉兒?你在那裏幹嘛呢?”鍾離茉的父親問道。
“沒啥!”鍾離茉隨便應付了下,她沒有把這個發現說出去。
因為……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冒險!鍾離茉在心裏呐喊道。
鍾離茉密而不發,法師做完法事,長輩們也都依次叩首上香以後,就回去了。
……
到了晚上,時鍾指針指向十二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