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州和尚曾說過“真佛生內裏”,意思是不要問真正的佛在何處,它就在各人心中。
七、接受一切
“金剛經”雲:“若為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則為消滅。”
關於罪業消滅之說,你有何看法?
業是指人類行為的累積,一切事情因緣而生,因是行為,緣是條件,兩者所生的結果,便稱為“因緣生起”,簡稱為“緣起”。又罪業的因緣,由過去而現在,再由現在而未來,換三世便成了苦果轉變,稱為“生死活轉”,這是佛教根本教義。
因為人貪得無厭又愚蠢,所以行為自然生惡因,這些惡因重疊便生出罪業。而惡因必生惡果,所以受人輕視或欺侮的痛苦,可說都是咎由自取。不過,有些人今生今世從未犯過罪業,為何依然品嚐著苦果?這是前世的罪業所招致的。
問題是,何時罪業才能消失呢?除非和欲念及愚蠢分手,否則罪業永不清滅。如此說,那麼離開欲念與愚蠢而開悟之人,其罪業是否就消滅了呢?答案是否定的。但開悟者可以將一切的業照單全收,所以不會因為業而受苦。亦即他有業而沒有業障,故能進入安心的境地。
而且,得悟者自此以後,不再有罪業行為,隻有善田的行為,所以罪業不成立,不可能在來生發生苦果。換句話說,地獄輪回之苦輪不到他,如此自然能活在永遠安詳的世界。
因此如果你從未做過壞事,卻一再受苦受難時,就是前世之罪以今世之苦呈顯。坦然地接受它,並邁向光明大道吧!
八、自滿必敗
天平和尚行腳時,曾經在西院參禪過。他的態度不好,動不動就罵那些一起修行的僧侶說:“莫道會佛法,覓個舉話人也無。”有一天,西院禪師遠遠看見了他,便召喚他:“從漪。”天平和尚抬頭應答。西院禪師卻道:“錯!”天平和尚走了兩、三步,西院禪師又叫:“錯!”天平來到禪師麵前,禪師道:“適才這兩錯,是西院錯?是上座錯?”天平回答:“從漪錯。”誰知西院禪師卻道:“錯!”此後天平和尚不再找人問答而欲離去,禪師挽留道:“且在這裏過夏,待共上座商量這兩錯!”天平和尚聽了禪師一席親切的話,更不顧一切飛奔而去。
禪師這一錯再錯,究賣弄錯了什麼?
禪的世界一切平等,因為,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偉大、聰明或悟的標準。天平經常找人問答,或者出難題考對方而從中取樂。或者他看不起其他修行僧的原因,在於他以為自己很能幹,立於以自我為中心的標準和他人比較。換言之,他在毫無差別的世界中,犯了有差別的錯誤。
西院禪師為了使他了解這一點,便刻意喊他的小名。這個小名便是全體中的差別,但天平沒有發現,還是回答了,這是第一錯。
接著禪師呼喚之後,應該是一個問答的問題,亦即此處應有禪句出現,但實際上卻什麼也沒有,這是第二錯。
再說,“是西院錯?是上座錯?”還是一種比較,目的是要顯示差異讓對方發現。可是,天平卻回答“從漪錯”,到頭來他還是沒有發現禪悟的世界,這是第三錯。
禪師一再地嚐試引導他,希望能防止他誤入歧途,但是,天平終究心懷自我飛奔而去。他向其他修行僧炫耀自己多麼了不起,不料卻在最重要的禪師前麵,毫無表現。這就像在模擬考試中考滿分,可是在真正高考時卻不及格一樣,所以,你的目標務必要經常保持滿分。
九、無物纏身
肅宗皇帝問慧忠國師:“如何是十身調禦?”國師回答:“檀越踏毗盧頂上行。”肅宗雲:“寡人不會。”國師道:“莫認自己清淨法身。”
“踏毗盧頂”是何意?
肅宗皈依佛教,也關心禪學。他立誌成佛以治天下,當他問到“如何是十身調禦”時,是因為他心中有此理想而毫無野心,隻希望能帶給民眾安詳和幸福,因而問這樣的自己是否是佛。
“踏毗盧頂”是指肅宗想成佛,並以佛心施行理想政治的抱負,可說是一種束縛,也就是離佛。除非能拋棄向佛的束縛,否則無法真正成佛,所以慧忠國師又道:“不要認為自己便是清淨法身。”也是要他舍棄自我清淨的束縛,否則無法得悟。
無論如何,隻要被現況束縛,滿足於現狀,也就無法進步。如果皇帝絕對相信自己實施的是理想政治,並肯定現狀,國勢就會日益衰退。因此人必須不斷否定現狀,順應時代潮流才是正途?
因此,我們必須多方適應環境,才能生存下去。假如你認為最理想的便是安居樂業,沒落之時必定指日可待。認為佛最尊貴而安居其中,本身也是一種束縛。我們一定要有克服此種想法的思考力,才能臨機應變。可見,真正的自由便是無物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