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凶之地(2 / 2)

葛秦鑒走過來道:“曹所長,我有什麼需要寫的?我沒有罪,你讓我交代什麼啊?”

曹所長怔了一下說:“我不是讓你寫罪狀的,我是讓你寫……就是讓你把想給老婆孩子交代的話都寫在上麵!”

葛秦鑒唔了一聲,笑道:“這不是遺囑嗎?”

曹所長訝然道:“你竟然還笑得出聲來?你難道不知道嗎,沒有人能活著走出154監舍,沒有人能!”

葛秦鑒還是笑著問:“哦,不提審難道就要處決我麼?這是哪門子法律?還有,你們這樣做,有點像明朝錦衣衛私設的東廠,私刑濫用!”

曹所長搖了搖頭,歎道:“葛秦鑒,你好自為之吧,我多說無益!”說完,便扔給葛秦鑒一個手電急匆匆的逃也似的離開了。

葛秦鑒拿起手電,不由打量起這間監舍來。這間監舍成南北長,一門一窗,衝著門口的是一個寬約三四米的路,隻是路中間間隔不遠就會有一根柱子。剩下來的就是一通大炕。炕上鋪滿了幹麥秸和雜草的混合物,很是混亂,在這上麵的角落裏有一床抻開的鋪蓋,枕頭和被子淩亂的窩成一團,跟前還有一大堆煙頭。這可能是剛才被抬出去的那個死人遺留下來的。

炕裏麵的白牆上,布滿了用磚頭渣寫滿的橙黃色的字,葛秦鑒細看,滿牆上大多都是一句話,兩個字:救我!從不一的字體來看,這顯然不是出自一個人筆體。葛秦鑒仰起頭向上看去,不由皺了皺眉頭,因為這兩間屋子竟然全是檁椽結構--沒有梁!而支撐兩條檁之間的銜接處則是用柱子從下而上頂住。

葛秦鑒坐下來,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心裏已經猜測的七七八八了。是的,這間監舍是個極陰之地。首先,這間屋子沒有梁,有檁無梁的屋子屬於極陰,主大凶。這是其一。從他一進看守所的門,到現在的監舍,分明就是一個回字結構。回字結構,隻在墳墓裏出現。即便在墳墓裏出現,也多為凶墓。這又是一個主陰的征兆,是為二。另外,葛秦鑒剛才在用手電上下打量的時候,發現這個房子的有幾個古代的銅錢,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七枚,這七枚銅錢是按照八卦排列,在師傅傳下來的《師道問尊》裏,有過描述,是一道索鬼局。目的就是為了鎖住裏麵的東西,不讓他出來。如果這東西出不來,那麼他就永遠不會投胎轉世,屬於一道惡毒的法門。此是為三。當然,如果鎖住的是惡鬼,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不過按照這索鬼局來說,應該有八個銅錢,可是他按照幾個方位找了一遍,還是找不出最後一枚銅錢來。

而最後一枚銅錢所對應的位置正是此局中的樞紐,叫做“線”。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即便你這個被鎖住的陰靈日後成了煞,也破不開這個“線”局。因為這枚銅錢肯定會藏在一個他最不願被觸及的地方。

想著想著,葛秦鑒身上的汗毛忽然間就豎了起來。黑暗中他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在眼前一晃而過。他的手電急忙追過去,卻是徒勞無功。

汗毛豎立,並不是害怕的表現,有時是提醒警示的意思。它會以比人大腦或者思維快速反應幾百倍的速度提醒你危險的存在。而這種危險往往是外界未知的。

葛秦鑒知道,今夜將會是一個不平常的夜晚。

冬天的夜,寒風陣陣,也催生了許多睡意。這樣詭異的屋子裏,恐怖的氣氛像一雙大手緊緊地掐住了葛秦鑒的脖子,令他感到一陣窒息的感覺。

他歎了口氣,慢慢的爬上炕,悉悉索索的在幹草上跪爬到那卷蜷縮窩曲的行李旁,抻開,鋪平,躺下。

葛秦鑒自從接受了葛銘的任務,基本上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下,他忽然覺到了一絲解脫,盡管這是自欺欺人,盡管他知道自己或許明天最晚後天就能出去,但是還是願意抓住這難得的一晚,好好睡一覺,可是他又知道,今晚他如果睡了,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他忽然感激起曹所長來,因為在這難捱的夜晚,香煙確實是最好的夥計,他掏出來,一盒靈芝煙,零售價一塊五。裏麵還有好幾根。

可惜,葛秦鑒實在是太困了,一支煙還沒抽完,他就昏昏欲睡,朦朧中他看到李繼洲,王慶河,大振、林明在河裏痛快的洗澡。那條河麵並不寬闊,清淩淩的,偶爾有小魚跳出水麵,調皮的蕩起陣陣漣漪。他們幾個看到了葛秦鑒,遠遠地打著招呼,葛秦鑒急忙向他們跑去,跑的近了,清晰地看到河邊豎著一個石碑,上麵用紅色的的隸書寫著“渡仙河”。葛秦鑒吃了一驚,渡仙河,傳說是通往仙界的一條要道,過了這條河,就等於正式的位列仙班。

葛秦鑒不由喊道:“你們快過去啊,那邊就是神仙福地!”

河的那一邊,仙樂嫋嫋,祥氣瑞靄。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婆婆正笑著看著他道:“仙河無槎豈能渡,隻待聖門裁溟舟!葛秦鑒,你若不來,他們如何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