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改之恨恨的走出臥室,“砰”的一聲將門掩上!
周冰倩的冷淡實在讓他再也受不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變本加厲,而且,看起來,也決不會是最後一次!
周冰倩沒有跟出來,甚至,沒有半句歉意的話。
楊改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準備平息下自己,卻感覺自己一秒鍾也坐不住。
楊改之猛地起身,恨恨的走過去,一把拉開客廳的門!
“走,有本事走了就再也不回來!”
臥室的門卻在這時推開,周冰倩於門口探出隻穿睡衣的身子,衝楊改之恨恨的冷聲道,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淩人盛氣!
如果,周冰倩是歉意,是挽留,也許,楊改之還會給周冰倩一個解釋的機會。
然而,周冰倩竟然半點做錯事的表情都沒有!
甚至,周冰倩冷清的臉上就那麼恣意的書寫著認定楊改之不會走的驕傲!
楊改之被激怒。
楊改之卻沒有衝周冰倩動怒。
楊改之沒看周冰倩。
這裏的一杯一盞都是周冰倩創造的,周冰倩有對他居高臨下盛氣淩人的資本,更有讓他走了就最好再也不要回來的資本!
楊改之嘴角突然就揚起一絲笑。
輕笑。
沒人知道,那輕笑都是多麼萬般難言滋味!
也許,有一個人能懂。
楊改之卻忽然心如刀割,連在心裏也叫不出那個人的名字。
那個人,已早在他和周冰倩重逢之前,嫁為人妻。
楊改之猛然轉身。
“砰!”
比先前恨恨的掩上臥室門還要砰然山響。
楊改之感覺整個樓層都在搖晃。
楊改之摔門而出,連鞋都沒換,就那麼赤腳趿著拖鞋摔門而出,春寒料峭,身上卻隻是單薄的睡衣……
坐電梯下樓。
月色如水,綠蔭下的小徑有著早春的氣息,那邊的小橋下的流水潺潺,顯得小區已是後半夜的夜有些靜謐。
走出小區,楊改之揮了揮手,攔下了輛出租車,徑直去向離小區大概二十分鍾車程的叫著“月半灣”的小酒吧。
每次受傷的時候,楊改之想一個人靜一靜,就會去向那家小酒吧。
小酒吧裝修簡單樸素,遠沒有大酒吧的上檔次,卻也同樣沒有大酒吧的嘈雜和複雜。
那裏沒有舞台,沒有歇斯底裏扯破噪音狂吼的樂隊,甚至,沒有會耍各種花式的調酒師。
那裏有的隻是一個個如楊改之一樣受了傷真真想靜一靜的人。
男人,或女人。
每個人都那麼一杯杯靜靜的自斟自飲,借酒燒愁愁更愁,卻從來沒有誰會打擾誰,縱使偶爾有著兩雙同樣受傷的迷醉的眼睛的對望。
楊改之喜歡的就是這種氛圍,這種氛圍下自斟自飲的紅酒,可以不打擾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打擾,既可以讓思念在受傷的心中靜靜的流淌,如故鄉的小河靜靜的淌過青山間的綠野,也可以什麼也不想,如村西那棵高大的留下兒時太多歡笑和眼淚的香樟樹下的古井水。
楊改之更喜歡的卻不是這些。
楊改之喜歡的是那個濱江藝校的賣唱女孩的撫琴清唱。
那個女孩十六七歲,是當初楊改之和周冰倩、周冰娜姐妹分手時周冰娜的年紀。
那年,楊改之和周冰倩十二三歲才剛剛步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