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長發飄飄,身材苗條高挑,時常著一襲白衣,白淨漂亮的雙頰是清冷的表情,目似寒星,仿佛誰都看見了又仿佛誰都沒看。
女孩的唱功極好,音色極佳,所以,不需要太多的伴奏,隻一把斜背在身上的琴足矣。
女孩不會扯破喉嚨飆高音,她為客人推薦的歌曲或者客人自己點的歌曲總是那麼適宜這個環境裏的氛圍,適宜這個氛圍裏的每一個人,優雅而憂傷,仿佛在每個人心中傾訴。
品紅酒,聽女孩的清唱,是楊改之感覺人生最憂傷又最微妙的兩大快事!
有時候,楊改之會最後一個離去。
而那個女孩卻會獨自在那裏演繹一首楊改之從不曾聽過也叫不出名的曲子,甚至,楊改之回到家後打開電腦搜遍整個網絡也找不到那首曲子。
那首曲子有如天籟,比楊改之聽過的任何曲子還憂傷卻慰藉心靈洗淨纖塵。
每次女孩演繹完那首曲子,便會靜靜的離開,以此同時,楊改之也會飲下最後一口紅酒離開,但兩個人誰都不會看誰一眼,仿佛隻是一種默契,而楊改之也比誰都明白,女孩那首仿佛自娛自樂的如吐心聲的曲子,是為他而演繹,盡管,楊改之從來沒有向她點過一首歌曲,她也從沒向楊改之靠近推薦過一首歌曲。
今天,夜更深。
一路上楊改之都在想,那個女孩或許早已離去,但楊改之卻又莫名的比什麼時候都抱著特別想見到那個女孩的渺茫希望。
也許,今夜,楊改之比任何時候都受傷,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那個女孩的曲子的慰藉。
出租車在酒吧門口停下的時候,楊改之匆匆的向門裏看了一眼。
一襲白衣在眼前一亮。
楊改之頓時隻覺眼眶忽然熱乎乎的有些潮濕,竟然有著恍如隔世般久別重逢的驚喜,而他和那個女孩卻隻是陌生人!
酒吧裏已沒有了最後一個客人,女孩拿著歌單正要轉身離開。
楊改之匆匆的跳下出租車。
女孩遠遠的愣了愣,竟然雙眸裏也閃過幾許驚喜,似乎還有著和楊改之一樣的晶瑩剔透的淚花。
這也許是女孩和楊改之的第一次對望,卻沒有羞澀,沒有生疏,沒有任何不該有的雜念,兩個人的眼睛都是那麼澄澈,卻又無以言說的美妙,一如,女孩每次最後離去時獨自為他演繹的那首不知名的有如天籟的曲子。
女孩沒有對楊改之笑。
楊改之也沒對女孩笑。
他們就那麼對視著,甚至,誰也不曾對誰點頭。
一兩秒鍾之後,女孩轉身,重新回到曾經的那個角落,為楊改之最後獨自演繹那首曲子的角落,依然是曾經那般長發飄飄,漂亮白淨的雙頰表情清冷。
楊改之徑直過去,坐在了離女孩好幾米外的曾經的那張桌前。
酒吧裏那個從不曾和楊改之說話,卻每次楊改之來都是她服務的漂亮女服務生,給楊改之拿來酒杯和楊改之從不曾變換過的那種紅酒,然後,轉身離開,靜靜的去向那邊的吧台。
那個服務生是個奇怪的女孩。
跟那個一襲白衣的藝校賣唱女生一樣奇怪的女孩。
那個女孩從不曾跟楊改之說過一句話,卻知道楊改之最喜歡最需要的是什麼。
楊改之也從不過問那個女孩子,一如他從不過問那個一襲白衣的賣唱女孩,楊改之好奇,楊改之更喜歡對她們保持這種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