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哥哥,還在這裏傻站著幹什麼?趕緊跑吧。”吳詡凡拉一把陳驍行,說道:“待會兒警察就來抓你了,快跑,跑的越遠越好。”
如夢方醒的陳驍行這才明白過來,他磕磕巴巴的說道:“可是,可是我跑了,家裏我媽怎麼辦?”
“你就別管了,你的媽就是我的媽,我替你照顧,你先躲過一時再說吧。”吳詡凡的兩隻手放在陳驍行的後背,往包間外麵推陳驍行。
陳驍行心裏很清楚,為今之計隻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靳隆死了,自己吃官司不說,就是靳隆爸爸的一關也過不去,斷了靳家的香火,靳大爺不把他折磨死才怪?
陳驍行最後不忘望一眼癱倒在地的劉雅軒,看到劉雅軒楚楚可憐相,他的心裏如同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恨劉雅軒?恨劉雅軒為了幾個臭錢,賣身投靠;還是應該憐憫劉雅軒,自己對心愛的女人又無力保護,陳驍行閉上雙眼。
“你跑不跑?”吳詡凡急眼,抬腳踢陳驍行的屁股。
陳驍行睜開雙眼,把心一橫,倉惶逃出酒樓,大街上一路狂奔了多長時間他記不得了,途中拐過幾個彎他記不得了,鑽了幾條胡同他也記不得了,隻記得自己急急猶如喪家之犬,忙忙猶如漏網之魚。慌不擇路的陳驍行,跳上一輛公家車,在一陣警惕和忐忑中,被拉到了寒山市郊外的鳳凰山下。也正是因為此,陳驍行機緣有幸和知了禪師相遇。而陳驍行和知了禪師的第一次見麵,卻充滿傳奇色彩。
萬念俱灰的陳驍行看到鳳凰山半山腰有一座罡隆寺,他想既來之則安之,索性隨著進香的居士和旅遊的遊客,上到半山腰,進到罡隆寺裏,觀賞起寺裏的風景,以此消磨時光,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當他漫步走到罡隆寺後院的時候,他看到在一座名為金剛萬佛寶塔的周圍,聚集著眾多的遊客,陳驍行很是奇怪,這些人在看什麼?
陳驍行來到人群的外圍,擠進其中,裏麵是一個老和尚在練武術。
陳驍行學過武術,自然看得出老和尚練習的是什麼武術,他隻看了幾招幾式便看出老和尚習練的是形意拳,也叫意拳。他在市裏的一家專業教授意拳的學社裏,學過幾年的意拳。不過陳驍行同時也發現,老和尚的意拳和教授他意拳的老師練習的意拳,有明顯的不同之處。教授陳驍行意拳的老師,是本市著名的意拳高手,據說他的意拳功夫在全國都是有名氣的,老師練拳時,處處咄咄逼人,就連眼神中,都是透漏出一股殺氣,出拳剛進有力;然而眼前的老和尚,招招式式中露出個是靜、是柔、是善,但是不要認為他的拳腳沒有殺傷力,陳驍行注意到,在老和尚腿腳掠過的地方,樹葉沙沙作響,軟綿的手掌,卻帶動起呼呼的風聲。
“好!好!好!”
老和尚練習到精彩之處,周圍的遊客一片叫好之聲。
陳驍行完全被老和尚精湛的武藝折服,他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忘記自己已經是一名殺人犯,他目不轉睛的觀察老和尚的每一招每一式。
大約過來十分鍾,老和尚連累了,他收住招式,長長的呼吸幾下,對觀看的遊人笑了一笑。他回轉身軀,走到一張鋪在青石板的棉墊前,盤腿坐下,靜靜的開始打坐。
老和尚打坐有什麼好看的?遊人中發出一陣失望的噓噓聲,有些沉不住氣的轉身離開。
陳驍行和周圍的遊人一個想法,他也覺得沒有什麼樂趣,意欲離開,就在他準備離開,禮節性的再向老和尚望一眼的時候,一個令陳驍行吃驚的現象發生。他看到,在老和尚的頭頂之上,出現一頂金剛鬥笠,還有一隻吉祥結。
“快看,老和尚的頭頂是什麼?”陳驍行一把拉住身邊的一個遊客,失聲說道。
這名遊客正想離開,聽到陳驍行的驚呼,把他嚇了一跳,他趕忙扭過臉來朝老和尚望去,並且極其留意的看幾眼老和尚的頭頂,他什麼也沒有看見。遊客扭過臉疑惑的看一眼陳驍行,說道:“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呀?”
“頭頂,光光的腦門頭頂上。”陳驍行以為自己沒有說清楚,他再次提醒說道。
遊人聽信陳驍行的話,再次朝老和尚的頭頂上,仔仔細細的看上兩眼,還是什麼也沒有看見。
“神經病。”遊客確定老和尚的頭頂什麼都沒有的同時,確認陳驍行腦子有問題,他隨口說一句,並且愣了幾眼陳驍行,起身離去。
“你才是神經病。”陳驍行還以顏色,對著遊客的背影小聲嘀咕道。當他轉過來臉來,看老和尚時,他反倒認為遊客的話是對的,自己神經真的有問題。因為老和尚的頭頂上的金剛鬥笠和吉祥結不見了。陳驍行懊惱的猛擊幾下腦門,猜想可能是自己過於緊張的緣故,出現視角上的幻覺。陳驍行準備離開。
“阿彌陀佛。”打坐的老和尚,微微的睜開雙眼,說道:“武修人,請留步。”
陳驍行原本已經轉過去身軀,抬腳剛跨了幾步,聽到身後老和尚的講話,他站住腳步,隻是回過頭問道:“你是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