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幾聲話語傳至。
“啊!誰?”
盧曉風伸到半空中的手臂頓時凝固,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令他驚恐萬分,難道是?盧曉風以為是知了禪師複活了,或是靈魂現世。
陳驍行冥茫中聽得真切,他也幻想是禪師複生。陳驍行睜開雙眼,心中暗喜,救星來了。
陳盧二人各懷不同的心態,將麵孔扭向話語傳出的方向。
話音一落,從罡隆寺方向緩緩走來一人,斜披袈裟,粗布的僧衣,黑色的布鞋,果然是個禪師,隻不過不是彼禪師,是此禪師。來人不是已經圓寂的知了禪師,而是罡隆寺的主持,明了禪師。
明了幾步走到陳盧二人的近前,頭部略微向前一低,雙掌合十口誦佛號:“南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陳驍行看清來人是明了禪師,心裏這個泄氣,隨即又閉上眼睛,接茬等死。
盧曉風看清來人是明了禪師,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他這時才想起:明了禪師的講話聲和知了禪師的講話聲,聲音極其的相近,自己草木皆兵、虛驚一場。明了和知了完全就不一樣了,這個老和尚隻會打坐念佛,武功一點不會,好對付。
盧曉風撤回罪惡的手臂,暫時停止強搶的行為,他把明了老和尚渾身上下看了足足有七七四十九眼,最後冷哼幾聲說道:“呦,我當時誰呢?原來是罡隆寺的寺長,明了大和尚啊。你怎麼有閑暇跑過來湊熱鬧,還是快快回罡隆寺裏敲你的木魚去吧,這裏沒有你的事,搞不好你的領導位置會做不成滴。”
對於盧曉風似哄勸,又似威脅的警告,明了並不為之所動,也不生氣,慈善的一笑,輕輕喊出盧曉風的名字:“小沙彌,盧曉風。”
“嗯?你怎麼知道我叫盧曉風?”盧曉風一愣,他打入罡隆寺時,報填寫的姓名是假名,業正是他欺騙陳驍行時說的他姓張。打鬥前和持續性的一場嘴官司,是盧曉風第一次對不知情人講出自己的真實姓名,沒有對第二個人講過,之前也沒有,明了老和尚是怎麼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老和尚,你難道早就來了,偷聽我和陳驍行的談話?”盧曉風的想象力還可以,就是有些不合實際。他剛才看見明了禪師的時候,禪師是從大老遠的地方走過來的,怎麼可能偷聽他和陳驍行的對話呢?
“阿彌陀佛,老衲是有偷聽嗜好的人嗎?再一者”明了坦然一笑,說出一句令陳驍行和盧曉風同為震驚的話:“再一者,你的‘盧曉風’也不是你的真實姓名。”
“啊!”
“啊?”
第一聲“啊!”是盧曉風的,是謊言的再次被揭穿後的驚恐。
第二聲的“啊?”是陳驍行的,他聞聽明了禪師的話,再度睜開兩眼,他已經不相信眼前的小沙彌是個人,簡直就是個鬼,鬼話連篇,沒有一句人話。
“哼,是又怎麼樣?”盧曉風不得不承認禪師的話是真的,他絲毫不自責自己的行為,反而理直氣壯的問道:“你既然知道我使用的是假姓名,為什麼還要收留我做寺裏的小沙彌?”
“阿彌陀佛。”
禪師口誦佛號,這是他講話的習慣,也是真心信奉佛學的體現,可是在這裏,在盧曉風的耳朵裏,是那麼的刺耳,是那麼的生厭。禪師剛想要講下麵的話,被盧曉風瘋狗狂吠似的咬了一口。
“少在這裏‘彌陀佛、彌陀佛’個不休,快快說有用的。”
禪師聽了盧曉風的誑語,微微一笑,說道:“我姑且還叫你盧曉風,你以前的姓名在這裏我就不點破了。你曾經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是人人皆知的惡人,種下種種惡果。之所以受你為徒,是我和我那師兄有個賭誓,我賭你能在三寶(佛祖,經書、僧人)中,領悟人生的真諦,從而幡然悔悟,悔悟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從而起到挽救你的人生。我那師兄卻說,你已無法往回,唯有了斷你的性命,在我的極度製止下,我的師兄這才同意你進入罡隆寺。”
“哦,是這麼回事,但不知依現在的情形你們誰贏了。”盧曉風嘴歪歪著說道。
“我的師弟沒有贏,我——”明了禪師無氣的說道:“我也沒有贏。”
“一堆的廢話。”盧曉風不滿的說道:“你又是因何來到此地的?如果是出來辦事巧遇,就請你該幹嘛幹嘛去。”
“不是巧遇,是你和陳驍行的談話聲過於吵鬧,影響了我的佛事,故而過來勸解。”禪師不緊不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