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讚同的點頭,道:“不曾想大嫂在老太太跟前,我看老太太不像是會善罷甘休呢。”
趙氏含笑,道:“那倒也是,不過天高地遠的,老太太就是想伸手怕也沒那個機會。”所以這氣啊得活生生的咽下去,就是說出去了老太太雖說占了親情牌,那若是旁人問起來緣由來丟臉的可是老太太。沒有丈夫為死去的妻子守身如玉的,也沒有丈母娘往姑爺後院塞人的。
紅袖拉著芝兒說:“芝兒你有沒有覺得夫人這幾天好像很高興?”
芝兒往裏看了看,道:“我也不知為何?你娘又來送一壇子醃菜來?我恍惚記得廚房那壇子酸辣大白菜還沒吃完呢?”
“可不是呢,我娘每每都點我額頭說我不長眼色,後麵又來求了夫人,說實在昧不下那麼些銀子。夫人就說一年給半兩,我娘就攢足了勁的想多做些。”紅袖說起來有些臉紅,說實在的她娘也就出個手藝而已,而且剩下的夫人也沒說要就便宜她們一家。
芝兒笑道:“這樣呢?你娘的手藝真好呢,竟然得到夫人的青睞呢。”
碧水從廚房裏過來,瞟了一眼問道:“你們倆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芝兒搶在紅袖前麵說:“碧水姐姐,我和紅袖說醃菜的事呢,不知這回兒袖兒娘送什麼來了也好配菜。”
碧水無疑有它,應了聲就聽得裏屋有人叫她,就端著托盤進去了。“夫人叫我呢?”就見杏兒和幾個小丫鬟憋笑,碧水就知道被唰了,怒氣衝上來:“四喜,你是不是又毛癢了?竟然學夫人說話,你是不是想要成四喜丸子啊?我成全你,杏兒你別拉著我。”
杏兒眨巴眨巴眼睛,無辜道:“我沒有拉著你呀。”
四喜有恃無恐得藏在安寧背後,探出碧綠色的小腦袋來,咯咯笑了兩聲,“來抓我呀抓我呀——”脆生生的竟然是碧水的聲音。讓聽到的人有種莫名的喜感,幾個小丫鬟扭捏著笑成一團,碧水剛提上來的怒氣打在棉花上似的泄了氣,歎了一口氣:“四喜,我是欠你吃還是欠你喝啊,你怎麼就跟我過不去了啊?你給我說話呀,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哦?晚上就把你打出去回你籠子裏睡,不給你吃的不給你喝的,讓貓來抓了你。”說話歡快了見沒鸚鵡應她,抬頭一看那小鸚鵡蹭到安寧手上,叨叨的叼的歡快呢,哪有空離她。
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杏兒上來安慰她,道:“碧水你怎麼就不懂呢?四喜它就是故意惹毛你的,看你生氣其實挺好玩的,真的不騙你。”這話兒就是火上澆油了,安寧在一旁還讚同的點頭,火冒三丈都不帶這麼快的,簡直就是七竅生煙,萬佛升天了。
說話間聽到外麵嚷嚷聲哭鬧聲,杏兒很有眼色得出去看了,不一會兒回來說:“夫人,是秦姑娘在外麵鬧騰呢,我恍惚聽著說什麼夫人克扣她份例,拉著門口老婆子又哭又鬧得。”
碧水柳眉一豎,怒道:“老爺走了,還能無法無天了不成!前個是周姨娘現在又成了這秦姑娘。說話也不經大腦,克扣份例這屁話也能說出口,我倒要找她好好理論理論。”回頭就看向安寧,安寧笑了,蹂躪四喜的腦袋,“老太太生前就喜靜,秦姑娘這樣兒喧鬧唯恐驚了老太太,你且讓她小聲些,等老太太百日過了她就是喊破嗓子我也不會過問一句的。”
碧水顛顛的出去了,外麵聽到吵鬧來圍觀的人見碧水出來了,就往後麵躲了躲想看熱鬧。碧水低聲同老婆子說了句,老婆子眼睛一亮轉身走了,沒一會兒就不知從哪兒掏弄出來一塊兒看不出本色的破布,烏漆麻黑的,用枯瘦的手以迅雷之速塞到秦姑娘嘴裏。
圍觀的眾人紛紛捂嘴,哎呦喂光是看著就覺得臭烘烘的哩!
秦姑娘一朵嬌花兒就成了臭花兒,咳嗽了半天覺得自己竟是被一個丫鬟冒犯了,不免有幾分氣憤,昂著潔白的脖頸看向碧水,“難不成仗著你是夫人的大丫鬟,就如此不知大小尊卑不分了?”
圍觀的群眾紛紛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秦氏,麵麵相覷。
碧水瞥了秦姑娘一眼,冷笑一聲:“莫不是仗著你是老爺通房大丫頭,就敢到夫人院前哭哭鬧鬧擾人清淨了?夫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不成?再者說了,你說夫人克扣你份例你有什麼證據?要是說不出二五六來,夫人的名聲是你這通房大丫頭能汙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