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膩歪在張致遠懷裏,不著痕跡得打量著安寧,就算是她刻意拉著父親去冷落她,人家卻依舊笑的溫婉可親,渾似不在意一般。拉著父親的手道:“爹爹,夫人待瑤兒溫厚可親,瑤兒也知夫人懷著弟弟妹妹辛苦,就才做了個香囊袋兒送給夫人。素聞夫人織繡良才,夫人可別嫌棄瑤兒才是。”
張致遠聽後嘴角上揚,道:“快快拿來,讓為父也瞧瞧瑤兒的繡工,看與夫人相差幾何。”
說著張瑤的大丫鬟硯香就拿出一個極其精致的香囊袋兒,繡著色如胭脂的紅梅,針腳雖不甚綿密,但以她這個年紀卻算得上頂好的了。張瑤小手拿過來,張致遠瞧了不吝嗇誇獎,看後就遞給安寧,道:“夫人也來瞧瞧,也是瑤兒一片孝心。”
安寧笑著接過來,湊近了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消失了,眯了眯眼睛去瞧張瑤,見她目光純淨隻帶了點炫耀的意思,便知道這事並不那麼簡單。將香囊袋兒放到一邊兒,笑道:“大姑娘的手藝大有長進,這紅梅繡的頗有幾分神韻,不消幾年竟是不輸於我的,大姑娘有心了。”她說話時溫聲軟語,如徐徐春風吹過麵頰,讓人不由得聽到了心裏,即便是這樣場麵話兒也說得聽者愜意。
卻不知她心裏卻是如外麵的春寒陡峭,旁人聞不出來,她五官敏銳再加上為了小肉球她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在對香料上,尤其是對孕婦有害的藥物她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就是用於墮胎的紅花她空間就有種。稍微一近身她就聞了出來這香囊袋兒裏散發出來的麝香味兒,這麝香氣味香竄,對子宮有興奮作用,尤其是晚期妊娠子宮尤為明顯,也就是催產亦或是導致胎死腹中、胞衣不下。沒想到這才幾天,就用到她身上了,還是通過了大姑娘的手。安寧斂下睫毛,遮住眼中的寒意,轉身就對碧水道:“大姑娘有心了,去把這香囊袋兒放到床邊兒罷。”說著放開精神力注意著隨著大姑娘來的丫鬟裏,果然是見一個躲在角落的小丫鬟心跳明顯加快,擱在旁側的手握緊,臉上還露出鬆口氣的表情,安寧將她鎖定暗自記住相貌。
杏兒素來聰穎,聽出安寧話裏有話,將香囊袋兒拿走,裝作走向了裏間,卻是沒將香囊袋兒掛在床頭,而是找了個紅木匣子欲將香囊袋兒放了進去。
這邊兒安寧找了個借口回了裏間,端了溫水細細的將手指揉搓一遍兒,還不大放心的引了靈河水來洗手,就連身上穿的衣裳也換了樣式相近的,她現在還能打草驚蛇。杏兒一臉擔憂的站在一邊,低聲詢問:“夫人,可是那香囊袋兒有問題?”
安寧低聲說:“你且裝作無事的樣子,盯緊大姑娘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複將小丫鬟容貌著裝說了一通,也不多做解釋才施施然得掀開了簾子走了出去。
張致遠見她過來,自然的上前扶住她坐下,眼中帶著隱藏很深的寵溺。安寧抓住他的手,不自覺地重握了下,抬頭一下子撞進深邃的眼眸中,稍一愣神,很快就放開手,內心一片靜謐。
張瑤在一旁瞧著,任誰都覺得父親和夫人是琴瑟和鳴,相敬如賓的,想到這兒心裏有些黯然,她現在再得爹爹寵愛又有何用,保不準日後夫人生了弟弟,怕是爹爹全部心思都會放到弟弟身上去了罷。若是夫人生了妹妹,爹爹怕是會傷心吧,可若是妹妹的話,就好了。
安寧歪坐在炕上,目似朗星,嬌俏的麵龐如玉溫潤,散發著一股婦人少有的英氣,竟差點讓大老爺看癡了,幹咳兩聲坐在一旁溫聲和張瑤說話去了。一家子也算和和融融,隻不知道麵皮下各人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