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青籬(一)(3 / 3)

他眉頭半蹙,呼吸淩亂又淺,發絲散落臉頰與額頭,不覺狼狽,隻覺動人。

他的傷,超過我的想象,我去了這麼久,他居然連件衣服都沒能脫掉,可見筋脈受損之重,身體隻能疲軟地蜷縮,連坐直都難以為繼。

看到我進門,他的手指又動了動,想要把肩頭的衣衫撥弄下去,寬大的衣袍下,人體的曲線是那麼小,他好瘦。

“我來吧。”快步上前,我將他的衣衫褪到腰間,他靠在我的肩頭,冰白的唇線中,隱約看到一絲鮮紅。

我打開那件衣衫,果不其然,上麵滴著幾滴鮮紅的血。

他定是不想讓我看到這樣的狼狽,想在我趕回之前換好衣衫,無奈身體不聽話,掙紮之下的結果是牽動了內腑的傷。

將新的衣袍披上他的肩頭,拿過濕潤的布巾,想要替他擦去臉上的灰塵,當布巾即將貼上他臉的那刻,我又縮回了手。

微運功,冰冷的布巾在內力的烘烤中慢慢變熱,看到水汽從布巾上升起,我這才小心地貼上他的臉。

溫熱的感覺讓他又一次抬起了眸,清冷的眼神停在我的臉上。

我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必,與他相處太久,大家的習慣都是冷漠無言,即便我被木槿與容成鳳衣和寒蒔改了性子,與青籬單獨相處時的習慣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回來。

仔細地幫他擦去臉上的灰,我的手自然地向下,擦過頸項。

隔著薄薄的布巾,他的喉結,他的鎖骨弧度,他的胸膛曲線,都被我一一描繪了,這遠比我與他翻滾時摸的清楚,撫的仔細。

當我的手擦過他腰際的時候,一個米粒兒大小的黑點讓我皺了下眉,他怎麼這都髒了?

擦了擦,沒掉。

再擦,還沒掉。

我伸手指,摳了摳。

他的皮膚一緊,抽搐了下,我低垂的臉都感覺到了兩道目光射了過來。

抬臉,他的眼底有著薄怒,在水光波色的眼眸裏,那麼地沒有說服力,嘴角小小的窩兒顯露。

笑與怒,竟然可以這麼奇異地融合。

腰際旁,好像、好像是癢癢肉的位置,我這麼撓,難怪他有這樣奇怪的表情了。

我臉上有絲赧然,忍不住解釋了下,“我以為是髒,沒、沒想到是痔。”

那目光中的薄怒,又濃了。

無暇的身軀,一粒小痔格外搶眼,不但不破壞他的美,反而增添了誘惑。但是我的話倒象是在嘲笑了。

“以前乞丐婆老說,這個部位有痔的,將來一定能生出功名顯達的女兒,不是文曲下凡就是武曲落地,一世榮華無雙。有的富貴人家還特地要求定要這樣的男子才能入門,倒不問身家背景。”

這話不是我隨口編的,以前小時候躺在破廟裏,半夜盡聽她們唧唧歪歪風俗習慣什麼的,聽得多了,也就記著了。

他又一次垂下目光,顯然對這種話不放在心上,也沒有興趣。

我快手快腳地擦好腰身,將內衣為他係好。

目光,看著一旁幹淨的褲,愁了。

是被我看,還是放棄潔癖,一時間我也抓不準他的想法。

耳邊,他清弱的聲音飄來,“替我擦洗下。”

我以為隻是換褲子啊,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