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一切(3 / 3)

攔住他欲行的腳步,“吃完就歇,會成豬的,我們走一走。”

“去哪?”他問道。

正說話間,天色已徹底黑了下來,遠遠的廊下,燈盞已燃了起來,他的身影也模模糊糊起來。

我取過一件衣服,披上他的肩頭,神秘地湊上他耳邊,“帶你去玩。”

不等他反應,單手摟上他的腰身,人影飄落殿頂,無聲地竄出了宮門。

“澤蘭”是個崇尚風雅的國家,從來都不缺風花雪月,那條從城中穿過的“逐蔭河”向來都是最熱鬧的地方。

白天,這裏柳浪聞鶯,遊人如織,有人衝著河畔的月老廟,有人衝著觀音祠,久而久之,這裏添了情緣之名。到了晚上,那一艘艘畫舫,一船船的琴笛軟唱,則讓河水多了些許脂粉之香。

泛舟月下,簾遮船搖,說不清的風月情濃。

這裏有來欣賞夜月河景的,也有把酒抒情的,更有來追尋與青樓不同的別樣感受的,有些公子清高自賞些,不欲賣身青樓,便以詩詞交友,一路泛舟而下,偶在這裏停留,也尋得幾名入幕之賓,給這河水又增了香豔的頭銜。

河邊停著不少畫舫,絲竹之聲隱隱傳來,河水中也飄著幾葉輕舟,紅色的燈籠搖擺著,盡是旖旎之色。

容成鳳衣行在我的身邊,沒有遮擋他的容顏,偶爾有人擦身而過,發出驚歎的抽氣聲,也有畫舫前的公子投來妒忌的目光。

“我似乎錯了,以為晚上你就不吸引人了。”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倒忘了你走到哪,那氣度隔著十丈,都能讓人情不自禁地投來目光。”

他袖袍遮掩下的手與我十指緊扣著,目光從一艘艘的畫舫上掠過,“閣主這是想開分堂了,以後多了個‘百草舫’?”

我但笑不語,走到一艘小舟前,輕落在船頭,朝他伸出了手,“公子,能否把酒詞曲一夜?”

鳳衣衣袂被河邊的風吹起,仿佛要帶著他遠去般,明月在他身後,映照著那修長身影,畫舫上的燈籠照的他麵頰也泛著淺淺的紅,朝我微笑。

那手放入我的掌中,在我的力量中,他踏上小舟。

小舟不似畫舫大,窄窄的一葉,甚至有些簡陋,不過一個小篷,幾塊木板,一個小桌,船頭放著槳,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小舟一搖,他站立不穩,與我緊緊擁著,溫軟的嗓音流露著一貫的從容,“你故意的。”

我壞笑不語,心裏卻有幾分得意。

“委屈公子了。”讓他在蓬下坐定,長蒿點上岸邊,小舟慢悠悠地蕩開,在我慢慢地搖槳中,離了那脂香粉濃,語笑闌珊的畫舫群。

小舟越劃越遠,漸漸的,岸邊的畫舫隻能看到星星點點的光暈,河上的風也大了起來,月影在河中載浮載沉,仿佛跳躍著。

我放下槳,由著小舟在河中飄流,鑽入蓬中,“畫舫太香豔,不符合你我的感覺,隻能委屈你了。”

他始終帶著笑,溫柔的笑,看著我從桌下拿出一個小籃,幾碟小菜,一壺茶,小小的紅泥火爐跳躍著溫暖的光,熱了茶。

為他斟上一杯,他捧著杯子,望著杯中碧綠的茶水,聲音輕歎,“你怎知道畫舫香豔,不符合我要的感覺?”

“直覺。”我輕聲回答著,“鳳衣向往的,是山清水秀,泛舟中流的逍遙。”

“我也喜歡朝堂權鬥,掌控蒼生。”他平靜地回答。

“那是為我。”我望著他的眼,“未必是你心中所期。”

他吹了吹茶水,慢慢飲了口,“你便是我心中所期。”

容成鳳衣啊容成鳳衣,你能不能愛意吐露時,別這般的淡定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