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事情之後,曲忘憂再沒來騷擾我,容成鳳衣也沒像鬼魅一樣出現,我終於得到了幾日的清閑。
轉眼,就到了最初約定的出族的日子。
七葉最初的理由,是為了來看望夫君蜚零,現在蜚零背著叛徒的名義,七葉約好的十日之期也到了,沒有任何理由再呆下去。
清早,我就象征性地著人轉告了雅,一路溜溜達達到了大門前。
機關旁裘長老早已經在等待,看到我來,頷首示意中打開了機關,“七葉姑娘,一路順風。”
在彼此目光的交彙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在這“落葵”中除了我自己,隻怕唯有裘長老才最希望我趕緊出族吧?
她的野心,可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呢。
沒有任何阻攔,我光明正大地順利出族,當我走出那機關大門的一瞬間,迎著陽光,居然覺得那太陽也格外的嬌媚起來。
山穀很長,我走的很慢,這種自由的感覺讓我不願它這麼快就消失。我居然順道扯了一根野草叼在嘴巴裏咬著,折了朵野花。
當手指折上野花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居然閃過了曲忘憂的臉。
他喜歡將花朵別在鬢邊,就算這裏找不到藍色的山茶花,他這個習慣也依然沒有改變,可惜我離開的時候,沒看到他出現。
“怎麼,舍不得你的小情人嗎?”一輛馬車停在不遠的地方,那妖嬈又慵懶的語調正是從那車上傳來的。
我直起身體,嗅著手中野花的淡淡香氣,笑眯眯地看著車輛,“居然得你大駕光臨親自迎接,不勝榮幸。”
“誰讓你是我最重視的人呢?”那聲音悠悠而至,“若不親迎,怎能表現出我的在意。”
“幸好你沒說要投懷送抱。”
車內的人爆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你要麼,我不介意的。”
我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比她還不要臉的。這個女人不僅心思滴水不漏,就連口舌便宜,也絕不落下風。
我懶得和她再爭,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和她爭論,就像對著一條狗。
對咬,降低了身份。
不咬,她叫的你難受,死逮著不放。
七葉就有這種本事,讓你不理難受,理了更難受。
我索性直接走向馬車,想著未來幾日要與她共乘一車,我的心情頓時灰暗了起來。
就在我舉步想要登車的時候,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聲音,“等等。”
一列人行出,正是我出來的方向,為首的就是雅。
心裏咯噔一下,臉上卻浮現了懶笑,“族長特地為我送行,似乎有些隆重了。”
雅走到我的麵前,淩厲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我淡然地站著,不為所動。
“數年前,七葉以強大的能力讓天族人敬佩,蜚長老更以兒子定親,隻為了彼此間緊密的關係,我千算萬算,卻算不到七葉會是背叛的人。”雅冷冷的開口,身上縈繞著濃烈的殺氣。
現在的我隻要一個應答不對,隻怕她就要出手將我立斃手下吧。
“我背叛天族?”我嗤笑著,“背叛天族於我有什麼好處?”
“七葉是個心思深不可測的人,走一步算百步。這天下間沒有所謂的忠誠,隻看誘惑大不大而已。”
她說的不是你,而是七葉,這個字句的改變,我清楚的聽到了。
“其實我收到了消息,蜚零出族的時候,正是我回族之時,而且隻有他一個人。”她冷笑著,“他不過是引開守護‘聖泉’護衛的人,是為他人做事的人,也就是說他的同夥還在族中。”
“所以你懷疑我?”我毫不在意,“莫忘了,我不會武功。”
“他愛的是吟,你我心知肚明,能讓他如此做的,就隻有吟。”雅越逼越近,“吟也沒有武功,若是七葉背叛,以她的能力將你假扮成她,再讓你入天族偷進‘聖泉’,蜚零的拚命之舉,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雅不笨,若笨也不會與我爭了這麼多年。所有的故事,都如同她猜測的那般,一點不錯。
我心中飛速的轉動著念頭,想要判斷出雅對我的懷疑究竟有幾分,是僅僅猜測,還是完全的篤定。
前者,我尚能混淆視聽;後者,隻怕渾身是嘴,也改變不了她了。
想起她那日讓蜚蒲出族,她懷疑的目標應該是蜚蒲,卻突然間將矛頭對準了我,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她身後的容成鳳衣,對方表情平淡,一切仿佛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