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內力而發愁(2 / 2)

“我這裏很大,你自己選個地方住吧,現在的你,不是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練功嗎?”

這家夥果然知道我現在最需要是什麼,我丟下多謝兩個字,指著最偏遠的宮殿院落,“就那吧。”

有了蜚零的相伴,我本該感到萬分的高興。一如當年那般,他為我疏理的筋脈,試圖讓我在最快的時間內恢複。

但是這一次,即便兩人身體交纏,即便我每日拚命練功,內力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隻能從頭開始。

當清晨又一次來臨,我停下運轉的真氣,蜚零已站在床邊,端著早飯看著我,眼神中是深深的關切。

“蜚零,陪我過兩招吧。”

我跳下床,率先走到院落中。

他跟在我的身後,在我一掌拍去時,伸手招架。

我的手很快,一招快過一招,他從最初的小心,到後來的全然放開,不住地抵擋著我淩厲的攻勢。

“放開手腳,讓我試試。”我口中命令著。

蜚零以手為劍,改守為攻,招招都是致命的攻擊力,但這些精妙的招式,都在臨近麵門時,被我化解。

他越來越快,我也越來越急,空中不住地傳來兩人掌心觸碰的聲音,轉眼間已是數十招。

他在我的招式下,逐漸難以抵擋,從最初的從容,到後來的匆忙,再到後來的狼狽,蜚零逐漸不再收斂,盡情施展著他的招式。

這些年來,我都不曾見過蜚零全力施為他的武功,此刻眼前的人,如鷹隼展翼,大鵬飛舞,一招一式間盡顯精妙。

但這種精妙與我領悟出來的武學相比,則又差了很遠。

我一招之下,他甚至要數招才能勉強化解。

好武的人,在遇到了對手時,就如同窮鬼撿到了寶藏,那種發亮的眼神和興奮的心情是難以抑製的。

蜚零的內功醇厚,在全力的施展下,絕對是天下一流的高手。

就在他伸手探向我的肩頭時,我的手指從詭異的角度伸進他的防守圈裏,直撲他的麵門。

蜚零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我的手是怎麼進去的,他想也不想地變招,推擋上我的手掌。

兩掌相觸,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掌心中傳來,我的真氣自然而然地抵擋著,兩個人從招式的比拚換成了內力的較量。

一觸,即分。

我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飛了起來,一口血從口中激出,在空中劃過鮮紅的弧度,身體重重地摔落在地。

蜚零的身體飛快地掠了過來,將我抱在懷中,掌心快速地拍著我胸口的穴道,臉上盡是內疚,“吟,對不起。”

我擺擺手,示意他沒關係。

可是胸口被震傷的疼,讓我無法開口。

剛才真氣的相撞,我的內力也在盡情地釋放,但是我練出來的那點真氣與蜚零醇厚的內力相比,瞬間就被擊潰了。

即便那時候蜚零已經瞬間撤回了內力,我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打飛了。

我從玉壁上領悟來的內功心法再精妙,內功就是內功,唯有長年的積累,才會有所成就。

十幾二十年的苦練,又豈是我半個月的修習能夠追趕上的?

可我……已經不能再等待了,縱然我能等,雅又會給我機會讓我再練上十幾年嗎?

我擁有絕世的招式,卻隻有尋常練武人幾年的內功,什麼叫華麗的花架子,紙糊的燈籠,就是我這種類型。

獨活說我是第一個能從玉壁上看清全部招式的人,如今想來大概也是因為我沒有內功,內息流轉極慢,玉壁上的招式也就慢,才讓我看的清,記得牢。

內功越高,內息越快,玉璧上的風雲變幻也就越快,所以才讓人手忙腳亂難以牢記,就如師傅當年,要靠著回憶才能麵前複原一部分的招式。

這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不幸。

沒有內功,再精妙的招式都沒有用。

“對不起。”他的手指擦著我唇角的血跡,手指尖有些顫抖,鄭重地抱起我的身體。

“傻瓜。”我笑看著他,“你要知道,我是從頭修習內功,這才半個月,已算得上平常人兩三年的修為了,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才是。”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點點頭。

我能安慰他,卻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

靠在他的肩頭,心頭隻有幾個字不斷閃過。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