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瑟縮,還有點唯唯諾諾的討好,“沄逸,你要說什麼?”

連字音都是飄的,可見心中有鬼。

“噗。”半躺著的紅衣男子口中飄出一個笑音,往手中的水晶杯裏斟上一杯,慢慢品著,又似乎睡了過去。

清冷的眼眸,帶著無形的威壓,在我臉上停留著。

與他眼神一碰,我幾乎能斷定,這個男人昔年必是高位者,他有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隻是被他的表象掩蓋了。

“楚燁,昔年你曾經對我許下過什麼承諾,在淺雨出生的時候?”他那冷然的眸光劃過任霓裳的臉,任霓裳刹那就低下了頭。

任霓裳對他,不僅有疼愛,還有敬愛。

天生的主夫,天生的管家人。我敢斷定,他們之間彼此的和諧與平靜,和這個男人有著脫不開的幹係。

他慢慢地說著,一字一句,“昔年你曾說,我的兒子嫁的對象,必須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有二心,你殺了她和她的奸夫。”

我草。

這、這是什麼承諾?

該死的,我終於明白那紅衣男子為什麼流露出看好戲的表情了。

我側臉看向青籬,青籬回給我一抹苦笑,點了點頭。

我現在很想、很想、很想掐死任霓裳,你討好你男人就算了,為什麼拿我的男人做承諾?

“咳咳。”我吸了口氣,怡然不懼地麵對那叫沄逸的男子,“任族長對您許下過承諾不假,但如果你讓她出手殺洛嵐,未免殘忍了些吧。”

“那你可以不娶他。”沄逸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冷然地掃過我,掃過青籬。

“不。”我一口拒絕,“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絕不放手。”

曾經這第一個男人的話,都是青籬拿來刺激別人的話語,現在卻由我理直氣壯地說出口,還是在他爹媽麵前。

無論男人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總是有些執念的。

沄逸卻不再看我,而是看著任霓裳。

任霓裳深深地歎息著,歎息著,忽然一咬牙抬起了頭,“我不能殺洛嵐,因為他是我與幽颺的孩子,但是我能……”

她的身體忽然如閃電般落在了我的麵前,一雙手帶著殺戮的氣息,“殺了你!”

我疾身飛退,還不忘先把青籬和鳳衣推開,掌心一翻,迎上她。

兩股氣息相撞,巨大的力量襲上我的身體,我的胸口一悶,差點岔了氣。

好高深的武功,幾乎是我此生遇到過的最強勁的對手,也是武功最高的對手。

堪堪接下一招,她又貼了上來,一招接一招,如潮水般湧了過來。殺氣奔騰,毫無留情的意思。

說殺就殺,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原本的喜悅在瞬間就變成了驚險,激起全身的功力,抵擋著、對戰著。

她能夠毫不顧忌的出手,但是我不能啊。

在投鼠忌器之下,我越來越束手束腳,越來越難以招架。

但我沒有放棄,我記得我來的目的,我要娶的男人,絕不撒手。

我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著,“你若是為了自己當年的不甘,為何要強加在兒子身上,你殺了我,你兒子嫁得他人,就會比與我在一起更快樂?我不在乎你殺不殺我,我隻知道我決不能死,因為我也承諾過青籬,我必要娶他為夫。”

我落在一旁,臉色沉重,深深地看了眼青籬,“對不起,全力施展之下我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但我會為你而戰。”

就在我氣息凝結在掌心,純氣跳動的時候,耳邊又一次傳來了沄逸冷漠的聲音,“等等。”

手腕,停住。

眼眸停在我的臉上,“這承諾是他娘當年許我的,二十年來我守著這個承諾,如果隨意就為你所破,我也不甘心,我對你提一個條件,若你能答應,我便讓淺雨隨你走,若你不能答應,那你們繼續好了。”

一切,似乎還有商量的餘地。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喘息著,“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