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在郊區,大概有二十幾公裏的路程,沿途雖然荒僻,但也有公交直達,因此劉建軍過去倒不並困難。
將近一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公墓外麵。
前幾天一直在下雨,今天雖然沒有下雨,卻也是個陰天,雖然已經是早上9點多鍾,有些陰霾的雲層卷裹在天際,四下裏一片陰沉。
這裏是長沙範圍內規模最大的公墓,半山腰上,無數墓碑整齊排列,一眼望去,數之不盡。
我們下了車,徒步走進公墓的圍牆。
“老麥,你當時是在哪裏看到劉建軍的?”我問道。
麥建國停下腳步,指了指公墓西側的一個偏僻角落,道:“那邊有一個院子,我來的時候,吳胖子剛從裏麵出來,之後和我在這邊的亭子裏談事情。”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看到那個人從大門口進來,圍著院子繞了幾圈,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守墓人住的小院子?
我凝目望去,在山腳下的西側角落,隱約可以山坳處,有一棟農家小院模樣的院落,露出一些屋角牆根。
“這裏還真的有守墓人?是幹什麼的,國家給發工資?”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公墓裏又沒什麼可偷的,現在都是強製火化,黑壓壓一片墓碑雖然看上去有些滲人,但下麵埋的都是骨灰,連具屍骨都沒有。
誰會沒事來這裏偷東西,連個鬼都偷不著。
麥建國聽到我的疑問,輕笑了一聲,回答道:“說是守墓人,其實哪裏是真守墓的,無非是過年過節的時候,賣點香燭元寶,賺錢死人錢吧。”
“不過那屋子也荒廢了很久,吳胖子說他來了幾回,都沒遇到住在這的人,估計是太偏僻,早沒人住了。”他繼續說道。
說話的工夫,我們已經接近院子,這個時候,天色越發地陰沉下來,沉甸甸地雲層壓著頭上,似乎隨時都會有暴雨傾盆。
齊燁寒抬頭看了眼天色,回頭招呼我們道:“得抓緊了,這天眼看就要下雨。”
我和麥建國自然點頭應是,三個人都加快了腳步。
眼前的是個很普通的農家小院,圍牆不過齊胸高,站在外麵,裏麵的場景一目了然。
院子裏無甚出奇的地方,裏麵是一排三間平房,房門緊閉著,看著有些蕭索,確實是很久沒有住人的模樣。
輕鬆地翻過院牆,我們打開了正中間的房門。
門一打開,一股嗆人的黴味迎麵撲來,掃視了一圈屋內,雜亂地散丟著一地的廢棄物,上麵厚厚地蒙了一層灰塵。
這種地方,明明是無人居住很久的廢棄院落,會有什麼奧秘?我皺著眉頭,仔細打量了一圈,毫無所得。
回頭看看齊燁寒和麥建國兩個人,他們的神情也和我一致無二。
“錚子,我看這裏沒什麼出奇的地方,或許劉建軍出現在這裏,隻是一個巧合。”齊燁寒出聲道。
幾分鍾的工夫,我們已經把三個房間都轉了一遍,沒有絲毫的發現。
房間裏積著厚厚的灰塵,如果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怎麼都會留下一些痕跡。但是灰塵保存完好,上麵壓根沒有什麼腳印痕跡。
我仔細地查看了一下門把窗框,也是一樣。
一番徒然無功,我們回到齊燁寒的吉普車上。
時間過去不過半個小時,黑沉沉的烏雲幾欲壓頂,似乎下一刻,暴雨就會摧城壓寨轟然瀉下。
荒野當中,隻有我們一輛車在,舉目四望,視力所及的範圍內都沒有人跡,天地間仿佛隻剩下我們三個人。
“老王,你什麼時候認識一個醫院看守停屍間的人,我咋不知道。”麥建國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今天隻聽到一些片段,就被我們捎帶著來到公墓,對事情的前因後果並不清楚。
我思忖了一番,麥建國雖然有些貪財,但都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把屍體被偷以及之後的一些事情告訴了他。
當然,中間隱去了屍毒、古墓,以及我們在張成家裏遇到的那一段。
倒不是不信任他,隻是這些事情告訴他也沒有用,而且和劉建軍的事情關係也不大。
聽完我的講述,麥建國嘖嘖稱奇。
等我講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車內一時有些安靜,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我扭頭看向窗外,現在雖然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鍾,但在陰晦的天色下,四周黑沉沉的一片,宛如黑夜。
尤其是山腰的公墓,雖然明知那些占滿山間的墓碑不過是無主空墳,但在這種陰沉氛圍的烘托下,似乎也變得格外陰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