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老夫人跟米歇兒在連城月這連著住了幾天,連城月一直陪著老人,哪都沒去,老夫人的心情也變得很好,沒有再反常的將連城月認成是她的女兒。
早上,天剛剛蒙蒙亮,米歇兒接到了連城絕的電話,讓她馬上過去,連城月詢問了下,在確認不是連城絕受傷後,這才放下了心。
廣闊的海灘上,連城月手腕著老人的手臂,不舍的將連城老夫人的手交給了米歇兒,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跟著她們回去冰島,享受著簡單的幸福。飛機發出引擎聲逐步變大,她望著老人伸出來的頭,嘴裏貌似在說些著什麼,即使聽不見,她也能感受得到,那肯定是些叮囑她注意身體,按時吃飯的話,她揮著手,點點頭,讓老人可以安心的回去。
飛機離開地麵,越來越高,漸行漸遠,連城月緩緩放下舉在半空中的手,無力的垂在裙擺處,心就如這海灘一樣空寂。
女人望著海的盡頭,淺藍色的天空銜接著海的湛藍,紅日從海裏冒出,懸掛在雲層之中,光彩四射,層層雲海被染得橙紅鮮亮,如同一團火焰在沸騰,霞光盡染無餘。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好似身著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半江瑟瑟半江紅,美得一發不可收拾,令人陶醉,
“小姐,您的快遞!”
“快遞?”
連城月側身,瞅了一眼東風,拿過他手裏的藍色ems紙袋,兩麵都翻看了下,竟然沒有對方郵寄的地址,紙袋不是很厚,但卻能隱約的聽到紙袋中類似卡片滑動的聲響,女人皺了下眉,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連城月抬頭,看了一眼東風,“剛剛快遞送來的嗎?”
“不是,今天快遞都還沒上班呢?昨天睡覺前我查看郵箱時都還沒有,所以應該是昨天晚上有人特意送來的。”
她撕開紙袋,空氣灌入其中,紙袋微微膨脹,便自動的張開一個縫隙,遠方紅霞一片印在女人精致的小臉上,卻怎麼也照不進黑漆漆的紙袋中。
女人將玉手伸進紙袋,這種感覺她絲毫不陌生,那光滑帶著某種薄膠的質地,她知道那是一疊照片,沒有了小心的試探,而是一把將所有的照片一掐,全部都從袋子中拉了出來,隨手將紙袋丟給了身後的東風。
照片是剛剛洗出來的,還散發著某種刺鼻的味道,女人將照片拿到眼前,臉一下子肅穆的陰暗了下來,如冰島的冰麵般的蒼白,冷得刺骨。
東風瞧見了女人的反常,黑眸好奇的朝著女人手中的照片望去。
那是一張張赤裸的豔照,照片中一男一女一絲不掛,兩具被欲望燃燒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女人性感的長腿如藤條般勾住男人的腰身,長長的卷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遮蓋住了較好的麵容,男人的身體壓在女人的雙腿之間,兩隻大手覆蓋在女人的柔軟上,肆意的揉虐,曖昧的動作活生生的就是一張現代版的春宮圖。
照片中的男人,他認識,那就是秦天浩,東風的眸光由照片轉向連城月的側臉,訝異的看著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女人。
連城月一張張翻著手中的豔照,手掌的每根神經都在抽動,她強迫自己要鎮定,可是心仍然沉入了海底,壓抑的無法呼吸。
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人,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跟她沒有了任何的關係,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有了未婚妻,明明知道自己這次回來是為了報仇的,可是當某些畫麵展現在她的眼前的時候,心竟然還是會痛。
不是嫉妒,不是傷心,不是被背叛的痛,而是無盡的羞辱跟惡心,照片上的那些姿勢,曾經她都跟這個男人做過,曾經她也沉淪過,曾經她也如照片中的女人一樣,迷離深情的這樣望著過這個男人。
如今,當年的一些畫麵猶如昨日般的在腦子中不斷的放映,竟然如噩夢般的可怕,呼吸瞬間有種氣短的感覺。
照片上的紅色沙發,她認得,那是在夜宴的包房,她前不久還坐過。
這豔照中的女主角是誰?這些照片又是誰送來的?
原本乍一眼看,從剛剛開始開始,她以為這個女人會是夜宴的某個女郎,但是照片從頭翻到尾,卻沒有一張可以看清女人臉的照片,這反而引起了連城月的注視,將照片再靠近眼睛一點,將照片再細細的凝視一番,這次她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不放過一絲的細節。
一旁東風疑惑不解的瞅著連城月,堅強的女人她見過,但鎮定到如此地步的女人,她是第一個。
女人嘴角掛起噙笑,微微抬頭,水眸望向海的盡頭,此刻,太陽已經開始散發著它越發溫暖的能量,連城月一掃之前臉上的陰暗,笑意反而更加濃烈了起來,這種笑令東風感覺到了更加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