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如何為自己討個公道?”淑妃取了帕子,沾了些涼涼的茶水替她擦著臉,顧空梨感激的瞧了她一眼,握著拳頭咬牙切切:“我要打她一頓!”
皇帝與淑妃互視了一眼,忍不住失笑,到底是個孩子,說起話來如此直白毫不掩飾,這點倒是有些像那顧夫人,脾氣也是一等一的正直,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那顧夫人在百姓的心目中,卻從來不曾削減過。
皇帝笑著應了:“好,那你便去吧,無論如何,朕都不插手此事,這樣你可滿意了?快起來,老三,將你王妃扶起來。”
蘇恒醒將顧空梨拉進懷裏,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臉,溫聲道:“好了,不要哭了,先回去吧。”
顧空梨抽噎了兩下,點了點頭,跟著蘇恒醒離開淑妃的宮殿。
淑妃瞧著那兩個孩子的背影笑意盈盈:“這兩個孩子,倒真像當初的皇上與雨微姐姐呢。”
皇帝的目光微縮了縮,歎了歎氣:“這孩子性子弱,不比雨薇,當年她還是江湖排名前三的美人,處理八麵玲瓏不說,那性子更是一等一的好,朕唯一見她哭過的一次,便是……顧夫人離開的那一次。”想來,也是姐妹情深吧,隻是沒想到後來不出五年,先皇後便也跟著去了。
“皇上,不如將真相……”淑妃糾著帕子,憂心得很。
“不必了,他既執意那般以為,那就那樣吧,朕去看折子去了,那顧丫頭那裏你派幾個人留心著些,別讓她跑去受了人的欺負。”
顧空梨回了馬車裏,她讓海棠一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洗臉敷眼睛的東西,一上馬車就開始折騰。
八匹馬的馬車晃晃悠悠的走著,繁華的街市從窗口緩緩掠過,蘇恒醒端著茶盞,揚了揚眉問話:“不知愛妃這個公道打算怎麼討?”
“把白霜和穀雨借給我。”顧空梨眼上敷著冰茶葉,所以看不見蘇恒醒那探究的目光。
海棠哭哭嘀嘀的抹了一把眼淚:“小姐,你是要去找那個姓宋的打架嗎?那奴婢也一起去吧,那個姓宋的實在太過份了,小姐臉都被欺負紅了。”
顧空梨風中淩亂,那得怎麼欺負臉才會紅啊混蛋!
“好,本王去西郊瞧瞧愛妃的賞賜。”蘇恒醒揮開手中的折扇,陽光自月紗外透進來,熾熱的陽光被月紗擋了去,如今這馬車裏便隻剩下了月光般幽涼舒適的淺光。
顧空梨將手中的牛排刀放在他身前:“這個你先替我看著,我怕我一時忍不住就真的出麵揍她了。”
“愛妃,你何時弄出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物什來了?”蘇恒醒將她那牛排刀拿出來瞧了瞧,刀口雖然也可以殺人,但是卻並不鋒利,甚至刻意加了鋸齒,刀麵光渾呈亮,他還能看見自己那雙勝過十裏桃花的桃花眼。
“你知道的太多了!到了宋太師府的門口就停車。”顧空梨覺得眼睛好受了許多,這才將敷在眼皮上的茶葉扒掉,接過海棠遞來的濕帕子擦了擦,整個人那股火辣辣的感覺瞬間消退得一幹二淨。
馬車緩緩在宋府的大門口停了,那管家趕忙跑出來迎接,顧空梨自馬車上一躍而下,朝身後白止、海棠、白霜與穀雨道:“給我把宋太師府看好了,一隻蒼蠅也不能給我放出來,違著,往殘了打。”
“是!小姐/王妃”三個人立即就展開了行動。
海棠與白止站在顧空梨的身後,烈日炎炎之下海棠去找了一把傘來替顧空梨打著,瞧著這看熱鬧的人小聲的問:“小姐,咱們真的要打進太師府嗎?”
太師府的人都知道這是三王妃,所以不敢有什麼太激進的動靜,管家站在顧空梨的跟前,卑謙的作揖:“小的見過三王妃,太師請王爺府內一見。”
顧空梨冷眼瞧著他:“告訴你家太師,今日本王妃是來興師問罪的!除非他負荊請罪自己出來,否則,這太師府中誰要是敢再出來一步,那就別怪我的手下太暴力了。”
“三王妃,太師到底是朝中大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您不妨給太師一個麵子,有什麼事府裏說。”管家小心翼翼的瞧著顧空梨,那眸底藏著的是看一個小孩子子一般的不屑。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將丞相大人置於何處?區區一個管家都敢如此大放厥詞,這太師府是不是已經覺得自己大過皇上大過這天下了!”顧空梨句句扣上的都是大帽子,那管家頓時嚇得不輕,忙忙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