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的中央多了一隻秦修的手,他緊握著碧水劍,劍因為飲了鮮血,透明色裏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紅,白止欲再送劍三分卻被秦修死死的握著,她猛的將劍抽回,淡道:“你不配死。”
顧小川站在白止的身後嚇得直哆嗦:“白止姐姐,咱們還是……”
白止扣著顧小川的肩膀欲走,蘇恒醒勾著唇角突然道:“白止,本王給你機會,三個月之內你可隨時隨地對本王下手,不過,能不能殺了本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白止停下了欲走的腳步,手中的碧水劍挽了個劍花,一腳踹開秦修朝著蘇恒醒直擊而去,那劍帶著幾分雷霆之姿,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好幾次蘇恒醒都險些被傷著了。
打了半天,白止見依舊殺不了他於是就停了下來,來到顧小川的身旁冷聲道:“給他治傷。”
秦修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白止:“姑娘,你說的字似乎就沒有超過四個字的。”
秦修又望向蘇恒醒:“白姑娘是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蘇恒醒仰頭灌了半瓶酒,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秦修著人去給白止安排了房間,顧小川由於傷了內髒,這會正需要休息,所以也就住在了白止的隔壁。
正午的陽光曬在頭頂,最後透過窗口折入了屋子裏。
白止靜靜的坐在窗前修練內力,顧小川趴在床上,抬起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糯糯的問白止:“姐姐死了,咱們怎麼辦呀?”
白止猛的睜開眼睛,望著那梟梟百起的香爐子發著呆,默了半響,才一字一句道:“活下去。”
“怎麼活啊,我以前一個人在江湖闖蕩,經常被他們欺負,現在又不會武功,日子就過和更不好了,白止姐姐,要不然你給我一劍,讓我跟姐姐一塊去了得了。”
白止看了他一眼,淡道:“活下去。”
在看見顧空梨那一件外衣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顧空梨那樣一個從來都將她視作朋友的人,終於不見了。
這比她被師父逐出師門還要痛苦。
門被輕輕的敲了敲,秦修站在門口徑自推開了房門,見白止正在打坐,揚眉一笑,優雅迷人:“白姑娘可好?”
顧小川冷冷的哼了哼:“白姐姐,你千萬不要被這個人的假正經給騙了!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受傷的那個人就是我,還在這裏裝好人問你!”
秦修來到床旁,將顧小川上上下下打量了兩眼:“小梨姑娘的眼光……確實不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這顧小川頓時炸了毛。
秦修來到白止的跟前,目光溫和的道:“白姑娘餓嗎?若是餓了秦某去讓他們端午膳進來。”
白止緩緩睜眼,給了他一個冷漠的眼神:“不餓。”
秦修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繼續恬不知恥的湊上去:“白姑娘初來秦領怕是還未見過秦領各處好玩的地方吧?”
白止閉了眼,不再回他任何話,這個人本就一心想置顧空梨於死地,盡管他沒有直接去做,但是他的無視在很多時候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所以白止很不喜歡這個人,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白姑娘喜歡白色麼?怎麼穿著這一套如此素白的衣?”
“白姑娘這手中的碧水劍似是無極門神兵庫的兵器……”
“白姑娘這鞋子不知合不合腳……”
顧小川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外麵的人匆匆忙忙的衝了進來,慌亂之中朝秦修道:“少領主,不……不不不好了,老領主他……”
“不是跟你說了要有禮貌,要斯文嗎?你如此慌張成何體統!”秦修站起身來,不悅的瞧了眼衝進來的人,見那人是秦府的管家語氣便溫了幾分。
“老領主他……他怕是不行了,少領主快去瞧瞧吧,這會子二當家與二公子三小姐都守在那裏了。”
秦修的臉色頓時大變,急問:“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才來通知我!”
管家跟著秦修一路衝出了這偏院奔去了主院。
顧不得那一路的景致直直的衝進了老領主的房間裏。
那屋子裏二夫人正在嘶主裂肺的哭著,秦泰坐在床旁一副噓寒問暖的樣子,見秦修來了站起身讓開了個位置,語氣微有些哽咽:“爺爺他……”
“你們都……出去。”老領主無力的看向二當家與二夫人他們四個。
秦風嫣抹著眼淚,哭哭啼啼的坐在床旁不安的握著老領主的手:“爺爺……”
“爺爺沒事,爺爺還要看寶貝孫女嫁人呢,爺爺還要抱重孫呢,怎麼會有事呢?去吧。”老領主吐字很慢,拍了拍秦風嫣的手,那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睛已經開始視物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