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坐在這覺得有些尷尬,這位姑娘明擺著是不想跟唐懷穀在一塊,偏唐懷穀還要讓她認個姐姐出來,如今她自已既將身陷官場,將這姑娘扯進官場中來,其實比她呆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要更危險。
“唐兄…”顧空梨望向有些頹然的唐懷穀。
“雲兄不必勸了,我唐懷穀說過會負責便一定會負責。”他斬釘截鐵,顧空梨卻不知道他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端坐於對麵的洛陽理了理衣袍,默了一會,忽道:“既是如此,洛陽有一請求。”
“姑娘請講。”唐懷穀仿佛看見了希望,他又坐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瞧著洛陽,洛陽極美,隻是可惜那雙眼睛折了她的美去。
“若公子執意如此,便請公子立誓,此生隻娶奴家一人,如若不然,還請公子莫要再提及,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吧。”她垂眸,摸索著茶盞,端起慢慢喝了一口,那張貌美的臉上始終不見其他神情,冷靜得有些不像話。
“好,我答應,待我考過春諱之後我便以八抬大驕來迎你!”他砰的一聲放下酒杯,望向顧空梨。
顧空梨身旁的姑娘挽著她的手,朝唐懷穀挑了挑眉:“我是飛揚未來的妻子!”
唐懷穀有些詫異的望向顧空梨:“雲兄,你…你也?”
他原本想說的是雲飛揚也被算計了,可這話到了嘴邊就說不出來了,若是這麼算一算,這雲飛揚與他差不多。
“我先回去了,你在這裏再呆兩天,這兩天我會與老鴇打好招呼。”顧空梨低頭,理了理被冷風拂皺的衣。
霍辰朝顧空梨四下打量了一番,最終伸手將顧空梨腰間的那塊佩玉給扯了下來:“那你說話要算數,我就先拿一件定情信物啦,這個簪子贈你,雖是桃木的但這個是我義母留於我的,你要記得,如今你是有家室的人啦,我姓雲,叫雲霍辰。”
如此漢子的名字,在這個姑娘的身上體現出來卻讓人覺得分毫不差,大約隻有這樣的一個名字,才配得上姑娘如此出類拔萃的性子!
唐懷穀對於這如此大膽的霍辰傻了眼,從未見過一個姑娘是如此主動的!
雲霍辰朝顧空梨拋了一記媚眼,然後拉著顧空梨走了出去,唐懷穀與這洛陽姑娘在說著些什麼,因著這雲霍辰在,顧空梨沒怎麼聽清。
“唉唉,我跟你說真的,你不能讓那位唐公子娶洛陽。”
“為什麼?”顧空梨微微眯著眼,陽光從這圓形的屋頂折了下來,有塵埃在陽光之中飄浮,自由而散漫。
“算了,我偷偷告訴你吧,那個洛陽姑娘,據我的調查,很有可能跟這一次北奧皇城的大案子有關,雖然說那些姑娘都是在別的地方丟的,但是圍繞的地方就是這極樂坊啊!我當初也是假裝被他們抓了,然後就帶到了這裏。”她在顧空梨的耳邊小聲嘀咕,一雙眼睛防備的四處打量。
顧空梨微微皺眉,她不禁陷入了深思。
唐懷穀從屋內走了出來,似乎心情不錯,瞧著顧空梨時已經笑容滿麵:“雲兄,明日便是春諱,咱們先回去。”
“好。”顧空梨與雲霍辰道別之後離開了極樂坊。
原本瞎著眼的姑娘緩緩的站起身來,站在雲霍辰的身旁,把玩著手中的玉板指,勾著唇角笑道:“在這極樂坊裏,可沒有幾個姑娘能夠被出去,這麼多年來,唯一被帶出去的可就隻有一個太子側妃鳳玄姬,你想要有那個運氣,不妨好好祈禱那雲公子狀元高中。”
雲霍辰看她不順眼:“他高不高中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告訴你,唐公子可是雲州大家,娶你?隻怕雲州唐府不會同意!”
“這就要看那個男人愛你的程度了。”她幽幽的從雲霍辰的身上掃過,雲霍辰轉身拂袖而去。
洛陽站在門口,安安靜靜,若非她的眼前蒙著一層白布,眾人幾乎要以為她是看得見的。
好半響,洛陽才摸索著回了屋子裏。
外頭是個好天氣,暖春已經來了,四處都能聽見雪化的聲音,滴滴嗒嗒的。
三王府的府坻裏麵積雪被清雪幹淨,奴仆們在府坻裏麵來來去去的忙碌著,顧空梨與唐懷穀一路走過,最後她回了她的青竹院,院中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許多新的花卉被放在了最佳的位置,屋簷有雪水在滴落,最終小池子裏,蕩開一圈圈的漣漪,劃碎了那雲卷雲舒晴空豔豔的倒影。
蘇恒醒捏著酒杯,坐在亭子裏,那一件紫金色的麒麟袍與他的氣質出奇的相符。
聽著腳步聲,蘇恒醒抬頭看她,視線最從落在了顧空梨手裏的桃木簪子上,忽而笑問:“飛揚,昨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