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戰雲抱著一壇酒直起身來,視線有些朦朧:“小梨?你回來了?”
“什麼小梨?戰雲哥哥,本公子駙馬被黑衣人帶走了,你別睡了,快起來救人去啊!”八公主拽著赫戰雲的肩膀直搖晃,赫戰雲頓時酒醒了大半,酒壇在他起身的時候被打碎,碎了一地,酒香隨著初春微寒的風在這青竹院中張揚。
“帶路!”赫戰雲朝外頭大步奔去。
隻是等到了那裏的時候,哪裏還有顧空梨的身影,整個巷弄裏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鮮紅的血斑駁的滴落在地上,除此之外,再無旁物。
他一拳頭狠狠的打在牆上,幽暗的巷弄裏隻剩下了一片寂靜,匆匆趕到的雲霍辰見四下無人,頓時慌了手腳:“將軍,你說相公他…他會不會有事?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我與那八公主就差點著了他們的道了。”
赫戰雲指尖的關節握得咯咯作響,好半響才站直身:“大約,與北奧皇城少女麵皮被剝有關,你們先回將軍府,餘下的事情交給我。”
他轉身,不給雲霍辰拒絕的機會徑直走進了黑暗裏。
顧空梨的眼睛被蒙著,走過那些七彎八轉的長道然後被推進了一間屋子裏,顧空梨扯下黑布,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這是一個密封的石室,石室的各個角落裏點滿了燈,燈後邊有鏡子,這些鏡子將光線放大,點亮了整個石室,這個石室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地斑駁的暗黑色潑在地上,顧空梨蹲下身來,打量著這地上斑駁的顏色,猛的記了起來,這是血。
整個石室都彌漫著一股血的味道。
一位衣著略露的美人從石室的另一麵走了進來,她那修長的腿在像極祺袍的衣服下若隱若現,那傲人的身材入目更是相當了得,但是顧空梨發現了一件事,這個人…與之前沒變過容貌的她一模一樣!隻不過身材要比她的好很多。
她輕輕撫弄著自個的發,那媚色如春的眼睛隻讓顧空梨覺得驚悚,為什麼這個人跟之前的她一模一樣,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跟顧嫣然一模一樣,畢竟顧嫣然也像極了她。
“姑娘可否告訴在下,此乃何處?”
她腳步微頓,望向她的目光有些詫異:“公子倒是鎮定。這是一個…地獄一樣的地方,公子可要隨奴家走一走?”她唇角掛著笑,眼底卻是一片暗色,如此牽強的笑,扯動了她背後的苦澀。
“有勞姑娘帶路。”顧空梨大大方方的應下了,抬步便走到了門口。
這姑娘就勢倒在顧空梨的懷裏,顧空梨隻是虛扶了她一把就將人推開了:“姑娘,走路小心些。”
“如此大好的時光,如此迷人的夜裏,難道公子就不想發生點什麼?也許這將是公子最後的歡愉呢,若這般平白的死了,豈不是虧了。”她垂眸輕笑,手指撫上顧空梨的胸膛想畫圈圈,顧空梨扣著她的手腕,眯了眯眸子:“姑娘的容貌令在下想起一個人。”
“嗬嗬,咱們這兒的女子,容貌都是一樣的。”她輕輕撫過自己的臉,透著說不出來的悲傷,那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覆蓋了原本該有的快樂。
外麵是石道,石道上掛有燈盞,淺黃色的燈光將這裏的視線宣染得很暗淡,顧空梨跟在她的身後,一路走過她發現透過石室那個小小的口子還能看見這屋子裏麵關著的姑娘,這些姑娘或蜷縮在角落裏,或在小聲的哭泣,更甚者正在踹著石室大聲呼救,隻是,人家既然選擇了一個這樣的地方,就不怕你能夠引來旁人。
身旁的姑娘細細打量著顧空梨,嬌聲道:“這裏每天都有多少女子死去,雲公子不必覺得可惜,北奧皇城的女子那麼多。”
顧空梨沉默不語,跟著她一路朝前走,最前麵是一個寬闊的院落,院子裏是一片青草地,那青草地的正中央有一個三層樓的塔狀房子,顧空梨跟著這姑娘走了進去才發現,屋子裏站著的那些白衣女子,衣衫單薄得隻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紗,她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與顧空梨曾經那張臉足有八九分相似,十幾個人與顧空梨一模一樣!
那屋子的大床上幾具身體還糾纏在一起,發出的聲音實在耐人尋味,顧空梨隻覺得喉頭有些酸,酸得她很是難受!她強忍著想吐的感覺,靜靜的站在門口打量著那些女人。
昏暗不明的燈光映在淺色的紗簾上,香爐裏煙霧梟梟,將這閣樓增添了一抹獨特的味道。
一人緩緩的從二樓走了下來,她穿著單薄的衣,手裏握著一條鞭子,一鞭子狠狠的揮在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那張掛著顧空梨的臉的女人瞬間被鞭子抽倒在地上,背後鮮血淋漓,她趴在地上,一聲不吭,連嘴都沒有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