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被他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懵,那邊的船隻已經使了過來,遠遠的朝著顧空梨招手,穀雨輕輕一躍站在離蘇恒醒三步遠的地方,麵無表情的一張臉上掛著些微的異色,船隻停在顧空梨的身旁,她輕輕一躍上了船,回頭卻見蘇恒醒用那種深邃得宛如大海般的目光打量著她,看得她心裏有些毛。
“王爺,怎麼了?”
蘇恒醒來到她的身旁,望向那朝他行禮的在大臣以及站在一旁神色微寒的太子蘇政華。
“本宮在此已經呆了大半個月了,隻是這水患如今卻越漲越高,不知三王有何高見。”他瞧著蘇恒醒時眸子裏迸發出一種近乎於防備的目光,蘇恒醒負身而立,擋下了顧空梨那狼狽的身形,她一身都濕透了,一頭及腰的長發披在身後,衣服濕搭搭的掛著,粗布麻衣襯著她的氣度風華,光是這麼看著便讓人無法從她的身上轉移開目光。
蘇政華有些詫異:“你…你認識顧夫人?”顧夫人他年紀還小的時候曾經見過幾麵,生得傾城絕豔卻嫁給了當時不過是個小商戶的顧錢,那個時候好多的人都在惋惜,這樣一位絕色美人,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所以他自然是記得十分深刻的。
顧空梨朝蘇政華微微搖頭:“太子殿下怕是誤會,臣並不認識顧夫人,倒是聽過顧夫人不少傳聞。”
蘇政華垂眸:“原來如此,這蒼洲如今都已經淹了,如今唯一沒有被淹的就隻剩下蒼月山了,隻是蒼月山有盟主府在,朝廷不好與江湖中人有所關聯,所以如今這些老百姓都安置在蒼月城山腳下,眼看水就要漫上去了,不知三王有何高見?”
蘇政華不愧是朝堂上的老油條了,一來就將這件大擔子砸在了蘇恒醒的身上,蘇恒醒一直陰著一張臉,眼底的餘光不時的從顧空梨的身上掃過,如今正是冬去春來,水還是有些冷的,顧空梨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覺得很困很想睡覺,對那些冷熱更加敏感,這會她不自覺就的冷得開始打哆嗦。
蘇恒醒直接脫了自個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大腦完全沒有經過思考,下意識就這麼做了,做了之後便僵在原地,冷著一張臉解釋:“你是愛妃的弟弟,本王自當好生照顧。”
顧空梨攏了攏這紫金色的外袍,外袍上麵還印著蘇恒醒身上那獨有的味道,莫名的讓人很安心。
“多謝王爺,臣下次一定會在姐姐麵前多說王爺好話的。”她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笑得春意融融,然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一大老爺們,眨個屁的眼睛,都怪蘇恒醒在身邊,所以顧空梨總是容易迷失自我,不自覺的就將真實的自己給露了出來,她扭過頭去,望向那顆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大樹。
蘇恒醒摩擦著指尖的戒指,那雙眸子微微眯起,視線落在顧空梨的身上。
太子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倒也不覺得尷尬,隻是瞧著這兩個人之間,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感覺。
“殿下,到了。”蘇政華身旁的侍衛小聲提醒,三個人這才下了船。
蒼月山很高,顧空梨可以看見這在山道上一路向上蜿蜒的青石板,若是要將這些青石板背上這麼高的山,還真的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那蒼月山有穿著天藍衣袍外罩一層薄紗的人提著劍站在蒼月山的山碑界前,那些百姓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處,聲音嘈雜得很,一見蘇恒醒來了,頓時就跪了。
“三王爺,您可以救救我們呀,這可若是再這麼下去,就算不被淹死,也會被這盟主府裏的人給殺了的呀,我們都已經餓了快七天了,好幾個人想進山找點東西吃都被打了出來,如今還重傷躺著呢!三王爺,您可是咱們的希望啊…”那一群人連連稱是的低著頭,不敢看他半眼。
蘇恒醒理了理衣袍,朝那守在碑界前的人淡道:“去,讓白霜出來迎接本王。”
穀雨的內心微微扭曲,不是說要低調,不讓白霜與他扯上關係嗎?怎麼這會又大張旗鼓了?穀雨忍不住上前提醒:“王爺,如今正是江湖內部內亂的時候,若此時將三王府卷入其中,怕是不妥。”
蘇恒醒掀了掀眼皮,視線落在顧空梨的身上,忽而笑了,那種笑像極了一隻正在算計著什麼東西的老狐狸,顧空梨突然有些不安。
“既然如此,不妨欽差大人去當個說客,便在蒼月山住幾日。”
一旁蒼洲城的知府大人哆嗦著小聲道:“王爺,這蒼月山進不得啊,這些人說了,誰膽敢進入蒼月山那可就是死路一條,且不說這些年來蒼月山裏發生的無數亂鬥,便是這些年蒼月山死去的江湖人就不計其數,連咱們官府都不敢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