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姬站在門口,見蘇恒醒來了,緊糾著帕子朝蘇恒醒笑道:“王爺也是來找雲大人的?臣妾也是來找雲大人的,隻是雲大人不在院子裏,聽說是去了那洛陽城極樂坊的分樓呢。”
蘇恒醒狐疑的看著她,那冰冷而淡漠的眼神讓鳳玄姬心涼,他說:“你靠近他的目的是什麼?”
鳳玄姬抬頭看他,麵帶憂傷:“王爺,我不過是想多看你幾眼,王爺與雲大人走得近,所以臣妾不得已才會想出這麼個辦法來,王爺,太子如今回了皇城,在皇城中如日中天,王爺是否也該回去了?”
蘇恒醒拂開她拽著衣袍的手,轉身欲離開,鳳玄姬忙扯住他:“王爺,若是臣妾曾經有了孩子,王爺會不會…”
蘇恒醒轉身冷冷的睨著她:“本王一定會打掉他,玄側妃,如今你已經是太子側妃,本王的皇嫂,那就請你,離本王遠些。”扔了話蘇恒醒轉身離開了顧空梨的院門口。
那蜷縮在屋子門口的顧空梨臉色蒼白的捂著肚子,她的肚子疼得厲害,可是她連喊人的力氣也沒有,青葉被派出去辦事去了,那結侍女也被她給轍了下去,可是誰知道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張了張嘴,一顆心冷到了極點,蘇恒醒…到底沒有放過這兩個孩子。
蘇恒醒走到了轉角處,腳步微微頓了頓,瞧著這略高的院牆,輕輕一躍落進了院子裏麵,既然她不在,那就去看看她最近在畫些什麼好了。
他是從窗口躍進去的,窗口開著,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蘇恒醒心頭猛的一緊,視線落在床上,天藍色的床單上麵印著許多血,血一路從床上朝著地麵上劃過。順著那血痕望去,他看見顧空梨倒在門口,她一隻手擱在門上,看樣子上想敲門的,但是她沒有什麼力氣,隻用一雙恨電濃烈的目光瞪著他。
“蘇恒醒,他們是你的孩子,你救救他們,救救他們好不好?我發誓,他們真的是你的孩子。”顧空梨糾著他的衣袍,汪流滿麵,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蘇恒醒有些顫抖的跪在她的身旁,伸手將顧空梨抱在懷裏:“你…你說什麼?”
“阿默,他們是你的孩子,你救救他們,我發誓我沒有騙你,他們真的是你的孩子,是我買通了那個大夫,讓他說有三個多月,其實隻有兩個多月的,阿默,你救救他們,你不要殺他們,你救救他們吧。是我不好,是我自私,我不想當你的累贅,不想讓你幾年之後一個人孤單的活在這個世界…”
蘇恒醒就像瘋了一樣的將人緊緊的抱著一腳將門踹開,生平輕功都已經使到了極致,木大夫還在煮藥,隻是一轉眼的功夫,顧空梨就被蘇恒醒放在了床上,他赤著一雙眼,拽著木大夫的手奔向床邊:“木大夫,求求你救救她,救救那兩個孩子,你快點救她”
木大夫一片這架勢頓時就明白了,忙取了銀針為她下針,又開了藥,讓小藥童去熬藥,說出了一些難得的藥名給穀雨,另外又尋了幾個立婆過來,蘇恒醒坐在大廳,瞪著那一盆一盆端出來的血水,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蒼白,他低頭,看著自己那雙血紅的手,眼眶有些發紅,他手掌中的血已經凝固了,隻是這顏色,卻依舊觸目驚心。
直到次日天色微微亮,鳳玄姬才一臉不解的跑了來:“王爺,聽說雲大人昨兒夜裏遇刺了,人怎麼樣了?可是在裏麵,臣妾…”
蘇恒醒一把將她拽出了屋子裏,他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鳳玄姬的心理素質極好,被他瞧著也隻露出不解與焦急之色:“王爺,莫不是雲大人他…”
她看著這個曾經風華絕代的人,如今卻滿臉的頹廢,他是最愛幹淨的,以前連衣服上的一根繡線繡得不合心意都要讓人去重做,可是如今,他衣衫不整發型淩亂的站在她的麵前,衣服上麵沾滿了血跡,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曾經殺人無數都不曾抖過,可是如今,卻在微微的顫抖著,他在害怕…
“他如何與你無關,滾。”
蘇恒醒當著她的麵砰的一聲將門重重的合上了,鳳玄姬站在門口,心裏五味陳雜。
他在顧空梨的床邊守了很久,木大夫搖頭歎氣的看著他:“王爺,既然喝了墜胎的藥,那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唉。”
木大夫三步一歎氣的退了出去,蘇恒醒坐在床邊,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血的手,再看看臉色蒼白的顧空梨,心裏仿佛有把刀,在一點點的劃著他的心,生生的疼著,卻無人能夠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