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下跪、瞎眼、白發(1 / 2)

邪醫門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師父不會去參與徒弟的戰爭,毒醫與聖醫之間隻能有一個贏者坐上門主的位置繼續收兩個弟子,所以這兩個弟子生來就注定了要爭鬥一生的,一個用毒,一個為醫,害人與醫人之間這兩個人就從來沒有間斷過,隻是後來經曆了六月雪之後就都消停了下來,十年前,六月雪是無解的,隻是不知十年之後,是不是也無解。

白止有些頹然,她坐在椅子裏,垂眸盯著自己的手:“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是聖醫,為何卻解不開邪醫門主下的毒?”

他默了一會,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沒告訴她。師門早有規定,醫術不互醫,也就是說,毒邪子毒殺的人,他不會負責醫。他也曾暗地裏去查過六月雪的毒,可是,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叔叔,要不然…我去吧,我去找毒邪子,我去求求他。”白止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抄起手邊的劍就要衝出去,華夙的小徒弟站在門口攔著她。

“你不能去找那個壞人!難道你不管無極門主了嗎,要是沒有你,那他就死定了,他連春天都熬不過,別說是以後了。”小家夥言辭犀利,堵得白止眼眶發紅。

她緊握著手中的劍聲音有些哽咽:“阿職,我欠她的…不僅僅是一條命。”還有很多很多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她不能食言,更不能將她一個人拋在這裏,冷眼旁觀。

小阿職搖了搖頭,死堵門口:“反正你不能去,她不是有人在忙活了嗎?我聽說三王爺可厲害了,怎麼可能連一個毒辣邪子也搞不定?萬一你摻和進去,那毒邪子因為你之前犯的錯怒火攻心,那不是徹底完蛋了!”她瞪著顧空梨,眨巴著眼睛,燈光明亮的石室裏,白止手裏的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她抹了一把臉,蹲在地上,聲音哽咽。

“那我能做什麼?我以為她可以活得很好了,可偏偏命運又將這一切都毀了!”

“其實也沒有呀,師父說,她肚子裏有小寶寶哦,你要想開一些嘛,萬一你所想的事情成真了呢?對吧?”她將白止扶了起來,扯出盈盈笑意在白止麵前晃。

白止睨著顧空梨那張豔華的臉,一時沒回過神來:”你方才,說什麼寶寶?她有孩子了?幾個月了?孩子如何?”

“孩子平安無恙。隻是…若要將毒引給這孩子,須以赤火丹為引,將毒引給這孩子,然後再服下打胎藥,將毒素連同這兩個孩子一同排出體外。”他收了手中的銀針,視線落在顧空梨還有些平坦的肚子上,眸子裏凝著沉沉的光,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白止盯著顧空梨的肚子,緩緩的將手伸了出去,想摸一摸,又有些怕,怕弄傷了那兩個孩子,隻得將手生生收了回來:“如此重要的事!你們不能擅自作主!”

華夙轉身去寫藥單子,他自然知道不能自作主張,隻是如今的情況緊急,也不知道她在這溫玉床上還能撐多久。

此時的蘇恒醒已經一路衝去了毒邪子的蠍山了,蠍山與聖醫閣之間隻隔了一條斷崖,斷崖下麵是一個無底深淵,沒有人知道那深淵有多深,隻是掉下去的人就再也沒有上來過,甚至有些人試著下去找,再之後就再也沒有上來了,所以那崖也叫斷命崖,無人敢靠近。

蘇恒醒扯了一根藤蔓,闖進了蠍山,蠍山山勢略低些,一躍入這山林裏蘇恒醒都覺得背後有些發寒。

穀雨站在蘇恒醒的身後,手中的寒冰劍緊緊握著,劍眉緊擰,目光淩厲的瞧著這些在樹上吐著信子緩緩爬行的毒蛇,毒蛇瞪著他們,那嘴裏的毒液一副即將噴射而出的模樣,烏黑的蛇從樹上緩探下來,蘇恒醒神色沉冷的朝裏走。

穀雨扣著蘇恒醒的手臂,麵無表情的臉上是難得的嚴肅:“王爺,此去太過危險,還是讓屬下代替王爺去吧,如今初入蠍山就已經是滿山的毒物了,若是到了那毒府…”

“本王的妻,本王自己救!”蘇恒醒拂開穀雨的手,又補充了一句:“你不要跟著了,在此等著!”

“王爺!屬下自幼便追隨王爺,這條命絕不是為王爺做後盾的!王爺曾說過,屬下是一把利劍,是利劍就該衝在戰場的最前方,而不是後方!”穀雨盯著腳下緩緩爬行而過的毒蠍子,臉色寒冽。

“穀雨,本王的命是阿梨,本王的利劍本就是用來護她的,你隻需替本王護好她就成了。”蘇恒醒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匆匆消失在穀雨的視線裏。

穀雨再去追已經來不及了,他站在毒物之中,望著這死寂的山林,囁嚅著唇角,咬了咬牙,緊握著手中的劍走進了森林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