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是一副雲裏霧裏的模樣,唯獨這個黑衣人與那坐在輪椅裏的六王,鎮定得很。
火把很快將這個亭子裏圍滿,蘇恒醒下意識將顧空梨拉到了身後,睨著六王深邃的目光裏泛著諱莫如深的異色,他擺了擺手:“都下去。”
穀雨讓人都退了下去,防備的瞧著那黑衣人,他的手上有一條扭曲的疤痕,那疤痕穀雨記得,曾經他還與這人交過手,此人乃閻羅閣甲字號殺手,叫屠青,在江湖中被稱作屠刀,竟不知這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竟與六王有了聯係。
六王的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笑道:“可否讓我單獨與這位公子說說話?”
顧空梨扭頭就見獨孤星墨若有所思的瞧著她,心頭猛的跳了跳,別過臉去:“天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蘇恒醒瞧著自己一瞬間又空空如也的手,心裏有些失落:“本王送…”
“不勞煩王爺了,臣自行回去即可。”顧空梨轉身離開,獨孤星墨也跟著顧空梨一並離開了,留下蘇恒醒臉色陰沉的瞧著那兩個人離開的方向氣得牙癢癢!混帳,他還是見不得阿梨與那獨孤星墨走在一處!於是蘇恒醒扔下了六王,偷偷跟著顧玄荼掠過那輕風薄瓦。再看看獨孤星墨,一個皇帝也在這北奧皇城的夜裏跟做賊似的在瓦上蹦躂。
顧空梨當時本是沒有在意的,直到也回了狀元府站在院子裏,獨孤星墨也跟著她一並站在院子裏,她才一臉不解:“南晉陛下這是何意?”
獨孤星墨有些狐疑的凝著她,好半響才開口:“先前三王妃的臉上曾經塗抹過東西,雖然不知那東西洗去之後如何,但細想起來,也該是你這樣的容貌。”他再猜測蘇恒醒與她之間的關係,這麼一來就更清楚了。
顧空梨聳了聳肩膀,打了個嗬欠,臉色有些蒼白:“你比他們聰明很多。”
獨孤星墨眸中閃過一絲詫異:“聽說你與三王…”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現在是狀元,以後還請南晉帝多多關照。”顧空梨有模有樣的朝他作了個揖,獨孤星墨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多多關照我可不敢當,既然你與三王已是往事了,那麼是否願意與我一同去創一個未來?你想在朝為官可以來南晉,想要多大的官我都護著你,如何?”獨孤星墨這些日子回想起了很多的往事,關於顧空梨的一幕幕一直在腦海裏回蕩,他迫切的想要見見她,所以就找了個借口來了這北奧皇城,隻是不曾想,他們竟然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見麵。
顧空梨擺了擺手:“目前還沒有跳槽的想法,若是有了我再去找你。”
“好。”獨孤得墨的臉上戴著銀色的麵具,麵具上的花已經換了,如今瞧著那梨花總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來。
女管家聽著這裏的動靜匆匆趕來,瞧見這一襲龍袍的皇帝正與自家狀元爺談笑風聲,頓時傻了眼,沒聽說南晉的皇帝要來這兒,也沒聽說過自家狀元爺與這皇帝的關係匪淺呐。
“來得正好,你去替南晉陛下收拾一間庭院讓陛下在這裏住一晚。”
那女管家垂眸,轉身吩咐了人往亭子裏擺了些吃食,然後又差了人去收拾房間。
顧空梨瞧著這突然就多出來的一群婢女有些哭笑不得:“陛下…”
“你還是喚我星墨吧,這一聲陛下我可不敢當。”獨孤星墨眸子裏的笑意多了很多,他想過無數次,那臉上的東西抹去之後的她會是什麼樣子,卻不曾想到,竟如絕豔!
顧空梨打了個嗬欠,朝獨孤星墨招了招手:“行了,沒什麼事我就先去睡了,陛下您自便。”
她徑自回了自個的房間,這個皇帝就這麼被顧空梨給扔到了亭子裏幹坐著,一旁的女管家臉色都嚇青了,朝著顧空梨一個勁的使眼色,奈何顧空梨就跟沒看見似的,一關門,然後去了外衣朝床上爬去。
如今春天已經來了,屋子裏的碳盆也已經停了,屋子裏點著一盞驅蚊蟲的熏香,擺在窗邊的那盞燈發著朦朧的光,顧空梨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熟睡了過去。
蘇恒醒悄悄的從窗口跳了進來,看了眼床上安睡的人,問閃現在房中的白霜:“她可有哪裏不適?”
“沒有,王爺送去的藥很有用,那毒性已經消了,母子平安。”白霜垂眸,瞧著地麵上那越發削瘦的影子有些心疼。
“那就好,你下去吧,看著些,不要讓人闖進來,尤其是那個穿黃衣服的!”蘇恒醒咬牙切齒,那雙眸子狠狠的眯了起來,防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