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醒將顧空梨緊緊的抱在懷裏,聲音沉冷:“通告本王名下所有勢力,顧嫣然不死,殺戮不休!”
蘇恒醒抱著顧空梨,他那點微弱的內力也傳進了她的身體裏,可是這一切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無效果。
蘇恒醒將顧空梨抱到一並跟來的華夙的藥閣裏的時候華夙正在配藥,沒料到顧空梨會滿身是傷的被他帶進來,蘇恒醒從來如此慌張過,他顧不得滿身的血去抓著華夙的手,將華夙的手按在顧空梨已然冰冷的手上,指尖輕顫:“你看看她,看看她。華夙,她隻是睡著了是不是?你給我瞧瞧她。”
華夙號了脈,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動脈,最後定格在顧空梨的心口,那裏已經不跳了,而她,也安靜得毫無血色。
獨孤星墨闖了進來,他緊緊的盯著顧空梨腰間的那塊玉,那是他曾經贈她的暖玉,能夠保她暖身所用,如今那玉已經沾上了血,他來到床邊就聽見華夙的聲音。
“失血過多,身上多處重傷,再加上身體裏還有極其嚴重的內傷,你們…你們還是早些給她尋一處山水佳地吧。”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字卻重重的砸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裏。
白霜惶恐的低頭,瞪著那躺在床上的人,砰的一聲跪了下來,死死的揪著華夙的衣:“華公子,你救救小姐吧,你救救她,小姐定然是…定然是睡著了,連王爺都說她隻是睡著了,你再看看,看看會不會看錯了,小姐的身體是不容易出血的,隻是如今這個雖然生得與小姐一模一樣,可是,可是她失血過多,她怎麼會是小姐呢?”
這個人的身上傷痕累累,那張臉確實是顧空梨的,身形大小也差不多,但是,體質卻不大一樣。
華夙垂眸,歎了歎氣:“那是因為先前有人喂她食了藥,所以她的體質才會暫時被改變,白霜,我也希望她能夠活著,但是我是真的盡力,你且,好自為之吧。”
門外捧著藥進來的阿職一碗藥摔在了地上,她兩眼淚汪汪的瞧著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顧空梨,扯著華夙的衣擺嚎啕大哭:“師父,你是不是看錯啦,姐姐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出事啊,師父,你快好好瞧瞧啊,說不定,說不定姐姐就是睡著了呢?”
華夙垂眸,輕輕揉了揉她的發。
蘇恒醒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臉無血色的低喃道:“阿梨隻是睡著了,她隻是睡著了,華夙,你騙不了我,我要去給她洗洗,再替她打扮得幹幹淨淨的,要不然,她醒過來定是要不高興了。”他抱著身形削瘦的顧空梨搖搖晃晃的出了神,蘇恒醒的背影已經很瘦了,整個人不修邊幅胡子拉茬的。
白霜的匆跟在蘇恒醒的身後,一屋子的人麵麵相覷,好半響,織月才打量著那床上的血,若有所思。
蘇木棉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呆呆的退了兩步,對織月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織月吐出兩個字,節哀。
蘇恒醒死死的抱著顧空梨,他抱著顧空梨泡在溫泉裏,她身上的血在溫泉裏麵蔓延,最後屍體泡得發白,開始腫脹,蘇恒醒才將她抱了起來細細擦幹,為她換上新衣,每一個動作都做得認真而細致,白霜在一旁瞧著,眼眶通紅,梨花帶雨裏總是要抹兩把眼淚。
顧空梨被蘇恒醒親手打扮得很好看,她躺在床上,靜靜的閉著眼,若不是因為那身上傷痕斑駁掩蓋了那張臉的美,顧空梨還真的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蘇恒醒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裏,掃了眼床外頭的白霜,冷聲道:“阿梨累了,本王陪她睡,你出去。”
白霜鼻子很酸,瞧著蘇恒本那一臉認真的神色,心裏很難受:“王爺,小姐她真的已經…”
“滾!”蘇恒醒抄起矮幾邊的茶幾就砸了過去,白霜隻得匆匆退了下去。
穀雨站在門外,看了眼她額頭上淌下來的血跡,遞給她一方帕子:“去找華公子要些藥抹一抹,女孩子留疤,不好。”
白霜接過那帕子,蹲在地上忽然烏烏的哭了起來:“小姐離開的時候,正巧我去辦事去了,你說我若是一直呆在她的身邊多好!你說我若是當時能夠替她接下那一掌多好?穀雨,我沒有爹娘了…我本以為我會跟著小姐很久很久的,我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娘親,行完大喪的第八天,選擇了離開。永遠的離開了,她娘親死在了她爹的墓裏,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穀雨垂眸,瞧著蹲在地上哭得鼻涕泡直冒的人心抽著疼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