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六十兩,不能再少啦。”這砍價的速度,愣是瞧著那兩個人風中淩亂,天呐,兩百六十兩,他們賣了幾十個姑娘過來加在一起也沒有誰是兩百六十兩的!這小妮子,到底是什麼人物!
“我給你起個名,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叫荼靡!沒你們事兒,拿了銀子趕緊走!”老鴇直接將人打發走了。
此時這小孩兒還在因為她進入極樂坊而感到高興,她要當大俠,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頭一件事就是這極樂坊了,然後再是南晉的那個極音坊,兩個地方雖然差了一個字,但是卻著莫大的區別,這個是供男人玩的,那個麼,男女都能進去,喝酒吟詩為主,你們想做點什麼,可以去客房。
此時遠在島上的少年還不知道他這個妹妹已經開始闖禍了,他坐在床邊,手裏拿著醫書在翻,隻是可惜翻來翻去都沒有找到為什麼她至今還未醒過來的原因,這都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了,本該十天前就醒了才是,怎麼如今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莫不是因為沒了妹妹在這裏叨叨沒完,所以讓她重新陷入了沉睡?
他摸出一本書來打開看了兩臉,神色扭曲的將書砸了回去,寫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披衣帶水欲何求…
他在那床櫃子裏找了許久才找著一本能看的,少年打開那書,細細念了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見過誰給昏睡的人背三字經的嗎?這少年也算是頭一個了。
外頭白衣飄過,他合了書,動作熟練的替顧空梨蓋了被子,小聲道:“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
他奔至外頭的懸崖邊,懸崖邊上有一個亭子,此時正是陽光最暖的時候,暖風徐徐的吹起了他滿頭的白發,他坐在輪椅裏,望著對麵一望無際的大海,那雙深墨色的眼睛裏仿佛裝載著一整個星辰。
他站定在這人的身旁,態度難得的恭敬:“神祭司。”
“予夜觀星象,西鳳有帝星轉移之跡。”
“西鳳皇帝是九王,九王出什麼事了?”九王蘇澈。自從他娘親從嘴裏喃喃蘇恒醒三個字開始,他便開始查內陸的種種情況,兩國鼎立,這兩年多戰火就沒有熄過,打得最厲害的時候就是三王在的時候,南晉險些滅國,後來三王消聲匿跡之後西鳳就開始不給力了,連敗三城不說,都快讓人打進家門口了。
“倒也無甚大事。”他隻是想來看看她,僅此而已。
“娘親她很好,隻是昏睡了這麼久還未蘇醒,當年承蒙神祭司與師父出手相救。”他垂眸,神色嚴謹得像一個小大人,他負手而立眺望著遠方的時候連神未央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他摸著手中八卦燈,睨著那一片汪洋大海,也不知是不是在自我安慰:“會好起來的。”
顧空梨初初醒來,陽光從窗口跳了進來,她躺在床上,渾身哪哪兒都疼,這種感覺就像是她躺了大半輩子,坐起來的時候隻有許久不曾動過的無力感,屋子裏布置得很簡雅,隻是當你看見那檀木雕花的桌椅時你就會明白,這不是簡雅,這是低調的奢華啊!尤其是那擺在床邊的小矮幾上那個八卦香爐,香爐的下邊塞的是藥材,再下邊是火,火將藥材的香味熏了出來,將整個房間都染上了一層藥香。
她張了張嘴,隻覺得嘴裏幹澀得厲害,連說話都擠不出聲音來,她赤著腳下了床,屋子裏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平日裏那小丫頭喜歡扒在地上玩,一歲的時候喜歡滿地到處亂爬,為了防止摔著她,納蘭思明就差人將這屋子裏布上了厚厚的毯子,別說是走了,就是扒在地上睡覺都成。
顧空梨腦袋很沉,也很亂,她搖晃著身子,扶著屋裏的木柱子等待著那股暈炫勁過去。
陽光從屋外折了進來,透著舒適的暖意,耳中是大海澎湃的聲音,她下意識望向窗外,窗外是一片汪洋大海,碧海藍天在天的最遠端的視線中邊成了一條線。
顧空梨腿輕輕的挪動,慢慢的出了這奢華而低調調的雅閣,屋子外麵也是一個人也沒有,寂靜得就像是一切都停止了挪動一樣,院子裏種著許許多多的藥草,在那假山上,還生著許多大靈芝,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裏氣候適合生產靈芝,她坐在亭中的亭子裏緩扯,順手給自己按按摩,她肯定是躺了很久了,久得她身上的傷口全部都愈合了,她給腿細細的按了按摩,一邊按一邊在想著腦海裏麵混亂的記憶。
她是受了顧嫣然一掌,然後…然後她看見蘇恒醒朝著她奔過來,蘇恒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