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星墨一旦下定了決心就很難再去更改,她應了顧嫣然的話,在天色將亮的時候取了顧嫣然的紙條抱著竹枝離開了長安城外的小鎮。
冬季的嚴寒一直不曾降過,顧空梨大清上的就被一道清脆的嗓音給喚醒了。
小小蘇站在床頭,瞧著那躺在蘇恒醒懷裏的顧空梨,一張常年不苟言笑的大人臉終於笑了:“娘親,我給你把把脈,你把手伸過來。”
“兒子?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累嗎?”顧空梨伸手要將小小蘇抱到床上來,蘇恒醒大手一伸,阻止了顧空梨的動作,抬頭朝小小蘇道:“你先出去,你娘親昨兒夜裏累著了,你不要擾她。讓她多睡一會兒。”
“娘親做什麼了?這麼累?”小小蘇眨著一雙純潔的臉瞧著蘇恒醒,蘇恒醒尷尬的咳了兩聲,伸手欲捏他的臉,卻見他退了兩步一臉嫌棄:“我已經快六歲了,不是什麼小孩子了,你若是再捏我的臉,就休怪我不尊老愛幼,娘親好好休息,孩兒先出去了。”
小屁孩轉身瀟灑的走了,那墨玉的束冠與那一套淺色的衣袍襯在小少年的身上,貴氣十足。
他站在門口,抬頭瞧著木青焰與楓紅,眯了眯眸子:“去亭中議事。”
“是,殿下。”楓紅笑眯眯的曲身,跟在小少年的身後去亭子裏,在顧玄雲的身後連木青焰都老實了不少。
“我娘親怎麼樣了?本殿怎麼瞧著她的臉色不大好?”他端著茶盞,坐在那主位之上,一副王權貴家的風範。
“這…陛下近來似乎心情不好,與三王爺之間…”
顧空梨還不知道,這幾個人已經將她的一丁點的隱私都已經報告上去了,而且還是報告給她這個一丁點大的兒子。
顧空梨收拾好出來的時候發小殿下已經差人備了一桌吃的,他手裏拿著一本書在看,見顧空梨來了,指了指那桌子上放著的手枕:“娘親,我為你診一診平安脈。最近兒子在藥帝那兒學得不少,拿娘親試試手,娘親不會介意吧?”
顧空梨笑著摸了摸他柔軟的發,心裏暗襯,其實這也是一個內心十分柔軟的孩子呢。
他朝顧空梨輕笑,那張與顧空梨有著半分相似的臉上揚溢著奪人心魄的笑意,為什麼?因為還有半張美得跟妖孽似的臉與蘇恒醒的氣質是一模一樣的啊,像貓兒一樣的慵懶華貴,讓人想忽略都難。
“沒問題,來診診看。”顧空梨大方的將手擺了上去,六歲零幾個月大點的小孩子硬是將把脈的姿勢學了個十成十,也不知道他的實際能力怎麼樣,顧空梨隻知道外科主刀,卻不知刀這中醫到底能好到什麼樣的一種程度,反正在這個社會動不動就玩毒的,顧空梨覺得沒點本事的人壓根都活不到那年紀。
小少年一會皺眉,一會又歎氣,一會兒的又笑了讓顧空梨瞧著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這…到底是怎麼了?”
“娘親的身體沒什麼大礙,隻需要吃些藥好好調理調理就好了,娘親,你近來是不偶爾會看不清東西甚至有的時候看不見?”他收了手,身後的侍從將那手枕取走了,退至一旁,恭敬得一言不發。
蘇恒醒給顧空梨夾了兩筷子菜,小聲道:“確實是有那麼幾次她是突然看不見東西的,這是為何?”
小少年朝蘇恒醒翻了個白眼:“我娘親交給你才多久你就將人照顧成這個樣子,這般以後我如何再敢將她交給你?還有,她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就由著她被人欺負了是不是?若非是本殿暗中派了人來出手,你如何能輕而易舉的拿下長安城?哼,大人呐,思想還是太幼稚。”
蘇恒醒:“…”這早熟成了果子小子,真的是他兒子?為什麼他覺得心如此疲憊?
“娘親,你先用膳,其餘的事情便交給兒子我,有我在,必不會讓你出事。”少年拍了拍胸堂,像個小小男子漢一般,恨不能立一個一言九鼎的誓言。
“我家兒子可長高了不少,你說,你過個幾年,是不是就跟我一樣高啦?”顧空梨給少年夾著菜,小小蘇給顧空梨挑著魚刺,蘇恒醒瞧著母子其樂融融的模樣眯了眯眼,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想引起這兩個人的注意,誰料顧空梨回頭看一他一眼:“你嗓子不舒服?”
蘇恒醒瞪著自己空空如也的碗:“阿梨,你不能有了兒子就忘了夫君啊,為夫為了你昨夜可沒少努力,你不犒勞犒勞為夫…”嗎…
蘇恒醒忍著腳疼的痛苦,低頭瞪著那隻踩在他腳上的腳麵容微微扭曲。
顧空梨慢條斯理的收了腳,朝他笑道:“呦,三王爺,你這是怎麼了?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咱們早就和離了,再自稱為夫,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