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羅刹國國師信使密令驚人技師卡尼斯基諾夫遇紅狼
娜沙輕輕推開哥哥阿廖沙辦公室那扇沉重的橡樹木製成的大門。隻見整間辦公室裏麵煙霧繚繞,靠窗桌子上擺著的那架留聲機裏播放著瓦格納的作品《唐豪瑟》,這是娜沙哥哥——阿廖沙最為喜歡的音樂作品。哥哥阿廖沙坐在他的那張用一整張牛皮做成的大沙發裏,他的手裏夾著一支不斷冒煙的粗大的雪茄煙,煙霧飄過他的臉龐,使他看上去,像一座被煙霧籠罩之中質地堅硬冰冷的青銅神像。靠近辦公桌的一張躺椅上麵,仰麵躺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由於屋子裏的煙霧太大,而且燈光昏暗,娜沙沒有能夠馬上看清楚他的長相,不過從他躺在躺椅上的身長來判斷的話,這個人應該非常高大魁梧。
“這麼晚了,娜沙你剛才跑去哪裏了?還得讓我派薩沙四處找你!”
哥哥阿廖沙有些不高興地對她問道。
“我剛才感到有點兒氣悶,就一個人出去走了走,找了個地方,喝點兒酒散散心。”
娜沙低聲對哥哥如實說道。
“以後你要是晚上出去的話,最少帶上一個兄弟跟你一塊兒,這裏晚上不是很安全。娜沙,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大國師拉斯普廷先生派來的信使——阿曆克賽先生。”
阿廖沙對著躺在躺椅上的那個黑色長袍男子跟娜沙介紹著說道,接著他馬上起身,走到窗前桌子那裏關掉了留聲機。
黑袍男人起身站了起來。
“您好!娜沙小姐,我是拉斯普廷大師派來給你們兄妹傳送密信的信使阿曆克賽,我還是大國師他的十二門徒之一。”
信使阿曆克賽說話的聲音很低沉,他說話的聲音震得屋子有些嗡嗡地發響。他站起來後,高高的個頭兒,讓娜沙有一種被壓迫的不舒服的感覺。
“您好!見到您很高興,阿曆克賽先生,我聽拉斯普廷先生跟我說起過他的十二門徒,您屬於他門徒中的第幾位?怎麼這次隻派了您一個人來?”
娜沙先是禮節性地問候他,隨後就是接連的發問道。
這時,娜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
信使阿曆克賽長著一張長而窄,青而白的一張臉,一個很尖的鷹鉤鼻子下麵是一張薄薄的幾乎沒有嘴唇的嘴巴。臉上一雙淺黑色的眼睛,他在看人的時候,眼睛好像兩把深深刺入你心裏的錐子一樣,能夠輕而易舉地窺探到你的心思想法,讓人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阿曆克賽整張臉龐,被濃密的連鬢絡腮胡須包裹著,這倒是跟他身上穿著的那件黑色長袍很是相配,給人一種莊嚴而神秘的獨有色彩。
“很高興見到您,娜沙小姐。我是大國師十二門徒裏的暗夜修羅,門徒中,我排在第三位。其他的門徒也都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理,所以隻派我來這裏。我剛剛正在和你哥哥阿廖沙先生談起大國師拉斯普廷先生的近況,還有我們在前線作戰部隊的一些情況。”
阿曆克賽說話的時候,他的雙手習慣性地交叉相握於身前,他說話的聲音震動極好,讓娜沙聯想到了聖彼得堡大劇院回響激蕩的音響效果。
“請您坐下說話,親愛的阿曆克賽先生。”
阿廖沙客氣地對站著說話的信使說道,同時用眼睛示意妹妹娜沙也一同坐下來。
“大國師最近在皇宮裏生活的怎麼樣?他的身體好嗎?他還是那樣每天喝很多酒嗎?去他家找他的女人還是每天不間斷嗎?”
娜沙直截了當地對剛剛落座的信使毫無避諱地問道,尤其是最後一個關於女人的問題,這也是娜沙覺得大國師拉斯普廷讓她需要保持一定距離的主要因素。娜沙知道,其實,拉斯普廷對於女人的熱愛,可以用病態與瘋狂來形容。對於女人,他一直是大小美醜,上到貴族權貴的妻女,下到流浪街頭的乞丐女,采取生冷不忌一律照單全收的原則,他的這一嗜好,很多俄國人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大國師拉斯普廷先生很適應皇宮裏的生活,他已經用他自己高深的法術贏得了皇帝和皇後的信任。他身體很好,每天早上都會去室外雪地裏用雪洗澡或擦拭身體。至於飲酒,每天還是那樣,需要喝很多酒。至於每天去他家裏找他的那些女人們,都是慕名前往,跟他禱告和學習催眠安心之術的,大國師拉斯普廷先生,一直是寬仁大愛著每一個需要他幫助和安慰的人。”
阿曆克賽淡淡地回答了娜沙提出的問題。他巧妙地回避和轉換了關於國師拉斯普廷與許多女人有染的敏感話題跟概念。
“皇子的身體怎麼樣了?這也是我最為一直擔心憂慮的事情,他是個多麼可愛的孩子呀。”
阿廖沙憂心忡忡地對阿曆克賽問道。
“皇子的身體已經無礙痊愈了,這全都是大國師的功勞,沒有他的幫助,皇子的性命可就堪憂了!”
阿曆克賽說著話的時候,語氣裏充滿了對於大國師拉斯普廷的崇拜追捧之意。
“皇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真會流血不止?”
阿廖沙盯著阿曆克賽的臉追問道。
“一定是督瑞爾痛苦魔王對皇子施了法術,不然不會一直流血不止的!”
阿曆克賽肯定地回答阿廖沙道。
“哦哦,看來皇子他遇到了拉斯普廷先生,這真是他的福氣。”
阿廖沙右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後大聲地說道。
“嗯,您說的很對!”
阿曆克賽說話的時候,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大國師這次讓您過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給我們辦理嗎?”
娜沙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對阿曆克賽問道。
“娜沙小姐,這次拉斯普廷先生要我帶給你們的一封絕密的信函,需要你們兩個完成一項非常重要而且艱巨的特殊任務。”
阿曆克賽小聲地對他們說道。
“絕密的信函?特殊任務?”
兄妹倆兒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的!我來這裏動身的時候,大國師親口叮囑了許多次,說這封信很重要,它關乎到我們俄國的命運與未來。”
阿曆克賽放下酒杯,認真嚴肅地說道。
聽到他的這句話,娜沙和阿廖沙對視了一眼。
“這麼重要的密信,他怎麼會讓您一個人送達?為什麼不加派十二門徒裏的其他人,保護您一塊兒過來?”
阿廖沙有些不解地對他問道。
“這就是大國師拉斯普廷先生處理事情的高明與獨到之處了,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啊。”
阿曆克賽得意地笑了笑後說道。
娜沙跟阿廖沙無語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的這次中國遠東之行,其實是在絕對保密的狀態下進行的,知道的人當然是最少越好。”
阿曆克賽後背向躺椅的靠背靠了靠說道,他的大母手指習慣性地相互繞動著。
“嗯,您接著往下說。”
娜沙有些著急地催促著阿曆克賽說道。
“那您知道密信裏麵內容嗎?”
阿廖沙睜大了雙眼,盯著他問道。
“當然,我知道一些的,那還是拉斯普廷先生親口對我透露過一些,這也是大國師他對於我的無比信任。”
阿曆克賽的話裏充滿了無比光榮的自豪感與使命感。
“我知道他對於你們十二門徒一直是絕對信任的。”
娜沙用肯定和羨慕的語氣對他說道。
“拉斯普廷先生跟我提到過關於中國一處秘密寶藏,它的儲量大得驚人!它對於我們沙皇俄國打贏這場戰爭和鞏固我們偉大沙皇至高無上的皇權至關重要。”
阿曆克賽臉色凝重地對他們說道。
“寶藏?”
阿廖沙跟娜沙都聽得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對!可以用來輕鬆武裝我們整個沙皇俄國軍隊的寶藏,而且它要比我們沙皇俄國全國國庫五十年收入的總核還要多的多!”
阿曆克賽的眼睛望著天花板幽幽地說道,好像他已經看到了那筆數額巨大的寶藏一樣。
“我的上帝呀,怎麼會有那麼多?!”
阿廖沙異常吃驚地喊出聲來。
“大國師給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並得到這筆寶藏!”
娜沙轉頭看著哥哥阿廖沙說道。
“娜沙小姐說的很對,這的確是他給你們派下的任務,具體細節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這得需要你們自己看了密信以後才能知道。”
阿曆克賽從天花板上收回他的眼神後說道。
“那封密信在哪裏?”
阿廖沙著急地對他問道。
“在我這裏。”
信使阿曆克賽說完話,就起身脫下了他一直穿在身上的那件黑色長袍,並把它遞給了阿廖沙。
“看著這件袍子很普通,怎麼會這麼重?”
拿著袍子的阿廖沙奇怪地盯著它看著。
“嗬嗬,親愛的阿廖沙,你把它裏麵的夾層打開。”
阿曆克賽笑著對迷惑不解的阿裏斯頓說道。
“哦,好的。”
阿廖沙馬上把袍子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麵,仔細地翻過來,查看著袍子的裏麵。娜沙也趕緊站起身來,走過去幫助哥哥一起找尋那重要的封密信。
“噢,在這裏!”
阿廖沙打開袍子的夾層後,看到了一張縫在袍子裏麵的羊皮書。
娜沙馬上把辦公桌上的台燈調亮,讓燈光直射在那張羊皮書上麵。
羊皮書很厚,而且已經有些泛黃,它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上麵用梵文寫畫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字跡與圖案。阿廖沙看得一頭霧水,他對於這些梵文與奇怪的塗鴉圖案不是很在行。
“阿曆克賽先生,您能看懂這上麵的東西嗎?”
阿廖沙回過頭去,看著坐在那裏的阿曆克賽問道。
“哦哦,我可愛的阿廖沙,這個沒有問題。不過我聽國師拉斯普廷先生說過,娜沙小姐對於這方麵很有些研究,先讓她看看吧,如果還有問題的話,我再替你們試試。”
其實,阿曆克賽並不想親眼看到這封密信,他知道這件事兒,跟皇室有關,弄不好會有生死之劫,信送到了也就完成了他的使命,至於其他,他已經打算好了——避而遠之,最好能讓他馬上返回俄國才好。他對於自己現在的地位與成就,已經很是滿足,並不想再生出什麼旁的不好的枝節來。
“好的,我看看。”
娜沙聽懂了阿曆克賽話裏的含義,他是不想太過於牽扯到其中,難道說大國師拉斯普廷會完事兒以後,就會馬上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嗎?先不管這麼多了,看完密信再做其他的打算也不遲。想到這裏,娜沙低下頭,開始仔細認真地研究查看了起來。
羊皮密信上的梵文,娜沙很輕易地讀懂了意思,還有那些奇怪的塗鴉,是一些方位標高經緯和坐標參數。至於信的最下麵的一些針眼兒和凸起,娜沙沒有馬上弄明白它的含義。
“娜沙你看懂了嗎?”
阿廖沙一臉的期待問道。
“嗯,大致差不多。”
娜沙說著話,又仔細地看了一遍,不過,她沒有馬上說出,她對於那些針眼兒和凸起的不解異意,因為她不想讓坐在旁邊的信使阿曆克賽看出來她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