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公司瘋狂的揣測我是方圓建設副總經理的地下情婦,沸沸揚揚的傳了一個禮拜都沒有消停的勢頭。而更令人咋舌的是,顧稻稻沒事先通知我,就在這風口浪尖的當口,開著他的名車在公司樓下接我一起去深口吃海鮮…
頓時,我演變成了眾人口中以作富豪情婦為職業的女人…
一周之後,我終於抵不住眾人言辭鑿鑿、繪聲繪影的流言,時刻都要麵對一群肆無忌憚觸及我與張思齊的過往的人,又想到方夫人時不時就可能給我一些難堪,便毅然決定辭職。
和婷婷吃完晚飯之後,便在書房坐定,準備把辭職信敲出來,明天一早就交到人事部。
“曉晨,我能進來嗎?”她在門外輕敲著門,問道。
“怎麼,又來找恐怖小說?”實在很難想象,這麼一個溫婉瘦弱的女子,卻和我一樣鍾情看恐怖血腥的小說,我與她的第一次邂逅,也是因為在書店訂購同一本恐怖雜誌…
“進來吧。”她隨意的穿著人字拖,長長的t恤隱隱蓋過膝蓋,露出小腿上那一條難看的傷疤,似蜈蚣一般蜿蜒而爬。
在路人看來,那僅是一塊醜陋印記,但對楊婷婷而言,它更像一把脫離苦難的長梯。對我而言,亦牽係著我與方希楊無疾而終的緣由。
高中時候我與方希楊一起,而她則跟一個名叫鍾遊的男人一起,本來鍾遊品學兼優,但卻因為家生變故,而導致性情大變,後來還入了黑社會。
時常看著一大幫青澀稚氣的少年孩子,染著黃黃綠綠的頭發,叼著香煙在學校門口等著鍾遊,而婷婷,也成為了他們口中的“嫂子”。
就如多數古惑仔電影一般,隻是他們不似鄭伊健那般灑踏成熟,不懂義為何物。作為朋友,我苦口婆心的勸婷婷不要再跟鍾遊來往,最終卻導致了鍾遊的憤怒,放學後把我堵在小巷,質問我為何多管閑事。
當時方希楊正站在我身側,身形高大挺拔的可以為我遮住斜照的夕陽,卻沒有勇氣站出來與人一爭對錯。
曾經我為此而耿耿於懷,但當自己釋然於彼此都太年輕,不懂如何給人保護時,他已經再不給我複合的機會,遠飛美國了。一句道別,都沒有留下。
或許是我自己不願想起,我無法再清晰的記起他那時的模樣,卻是如此牢刻的記得在我最懼怕無助時候,婷婷背著書包,不緊不慢的靠著牆角走來,手指輕輕捋過牆上已經枯萎的藤蔓,發出嘶嘶的聲響。
鍾遊拖起她的書包帶子,一把將她拽至他的跟前:“因為她的幾句話,你就要和我分手?”
她不說話,隻是瞪著眼睛望向他。鍾遊頓時失了耐性,奔上前來朝我踹了一腳:“賤!”我慌亂的退至牆角,抱著小腿縮在方希楊的陰影裏。
“你要怎樣,才能答應分手。”婷婷上前拖住鍾遊,卻明顯力氣不支,被他帶的左右搖晃。
“怎樣都不分!”鍾遊說道。
“這樣分不分!”隻見她從包內拿出一把水果刀,朝自己小腿狠狠的刺了下去…鮮血頓時濺了出來,滿場的人都驚呆了,傷口深的翻出了血肉…
她沒有哭,也沒有喊疼,反而是鍾遊,難過的流下淚來。
或許他看清了,她與他分手的決心,並不是因為我三言兩語的影響,而是因為自己和她再不是同路人。
她是個堅毅的女子,但想起她為那許公子而失魂落魄,我便知道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傷害恐怕已經深不見底了。
“怎麼,你要辭職?”她湊過頭來望見我打的標題,問道。
“恩。”我頓了頓:“他回來了,方希楊。”
她有些錯愕,裝作漠不關心般隨口問道:“結婚了?”
“恩。帶著他的老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