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夜做了辭職的決定之後,通體輕鬆。今晨拿著巨重的公文包,都沒有半點抑鬱的感覺了。
到公司後迫不及待去了人事部,我想自己是被這份憋悶的工作壓抑了太久,以至當人事經理踩著正步,八點三十準時步入辦公室時,我發現自己已在門口等了半小時之久。
他看見我有些意外,職業性質告訴他,凡是主動來找他的員工,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事。
“曉晨,謀到更好的職位了?”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有著別與他人的洞察力,卻並不是掐指便能算準他人憂吉的算命老人。
我窘迫的笑了笑:“沒有,還沒開始找呢。想先辭了。”
他了然的笑了笑,公式化的說了些對每個離職人員都會說的話,什麼公司雖然萬分惋惜喪失一位英才,卻也不忍阻礙你的前程,忍痛放你走什麼的…
他說的極為誠懇,我都差點以為自己真是這麼一位奮發圖強,為公司利益兩肋插刀,挖心挖肺的主了。
出了人事部,總算噓了一口氣,接下來便隻要靜等一個月,待有新人來接手我的工作,便可以收拾包裹徹底走人了…期間為了避免公司秘密外泄,大一些的項目,都不會再交到我的手上,而之前惹下的安撫瑞斯周刊主編的事,也由同組的同事接手了。
下午百無聊賴的翻著時裝雜誌,總經理秘書輕敲了下我桌麵,說道:“老總叫你進去下。”
想來上午的辭職信此刻應該已經在他的桌案上等待最後確認了,那麼他此刻喊我進去,為的又是什麼呢?挽留,還是問明緣由呢。
心裏有些莫名的糟亂。
入門一眼便看到了自己那封辭職信,平躺在桌子中央,想來已經看過了。而他則背轉著老板椅,麵窗而坐。
“方總。”我低低喚道,鬆了鬆因緊張而捏緊的拳頭。
他轉過身來,有些疲憊的舒了舒眉結,說道:“曉晨,我太太那日對你造成的困擾,我感到很抱歉…”
我正絞盡腦汁在思索一些假意的安慰詞語的時候,他已經拿起桌上的辭職信一撕為二,丟進了垃圾桶:“以後公司不會再傳這件事。我保證。所以你也沒必要為了這些無謂的流言而放棄這份工作。”
“公司業績你可以管控,但是人言是管不住的。”我隻能用勉強的笑意來回應他的一本正經。聞此他起身一把拉起我便推開了總經理室門。對著滿室的職員說道:“如果公司裏再有關於員工私事的議論揣測,就馬上離職。”雖然他並未指名道姓的說出此番話語風頭何起,但凡是看見他拖著我手的人,都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站在他的身後,雖然此刻沒有夕陽,但我卻清楚的看到,他已不是那個空有魁梧身軀,隻能遮擋陽光,卻阻不住風雨的男人了。
自此,流言消停了好一陣,但一波風浪平靜之後,大家都以為方總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於是又開始揣測我與他特殊曖昧的關係,但在穀花花收到人事部的解雇信的那一刻,流言終於真真正正的停止了。
我該慶幸有他的一力支持,但即便他用高壓政策扼住了言語,也扼不住別人時時投來的鄙夷眼光,所以我決心努力工作,要努力過以往的任何時候,要用我實實在在的成績,證明給人看,自己並不是他們口中的以做人情婦為職業的女人。
難得的早早下班日子,路過底樓的咖啡餐座時,似乎看見了婷婷和一男人在裏麵聊天,定睛尋她,卻找不到蹤影了。
剛踏出大廳,就看見一輛保時捷飛停在前…
那張熟悉的俊臉,在隔了一周時間之後,再一次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