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他插著褲袋,打扮的實在像個紳士,隻是那調侃的神情,卻像極了美國街頭的痞子。
我無視他正站在我的麵前,雙眼不眨的盯著我同我說話,低著頭繞過那雙擦的鋥亮的皮鞋,落階而行。
“張曉晨!”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卻並沒有怒意,臉上還是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所有帥哥都有耐性的。”
我頓時後背一凜,感覺像被人澆了一盆涼水似的。又是人流高峰時期,實在是惹不起這些豁出去的主。而前麵發生的一件事情,促生了我跟他走的決心。
此刻川之周刊的記者李放放正從采訪車裏鑽出來,看見我後朝我熱絡的揮手。作為一名職業公關,對於這些記者主編的,我認識和認識我的,可以說是多如牛毛。
我含蓄的朝他招了招手,又擠了半天眼睛示意他看向我身邊的主。
在我眼睛幾欲變成鬥雞眼之前,他終於明白並且發現,站我身側的,是一位見報度極高的上流高幹,如今竟在街上與人拉扯,實在又是一個很好的新聞素材。
他舉起相機示意要拍照,我識趣的緊低著頭擋著自己臉麵。直到他快門按下,擺了個ok的手勢。
“喂!”許公子又在背後催促道。我趕忙轉過身子,蓄著滿臉笑意,說道:“找我什麼事…”
他一臉的沒好氣,說道:“吃飯…”我有些錯愕,不知他唱的是哪一出。
一把將我拉進車裏,開車前眼光掠過李放放,看見他正神速的鑽進車子,估計會發揮他無窮大的狗仔精神。
忽然又起惡念…
“那什麼…”雖然他見報度很高,但我素來不看財經版,除了知道一些許氏集團的事情之外,對他本人還真是毫不了解。
“什麼那什麼,許然!”他側過臉來,疾風吹得他略帶褐色的碎發拂過俊眼,有著說不出的撩人味道。
“開慢點,我暈跑車。”我淡定說道,他卻有些傻眼,撇了撇嘴說道:“你還真是一身窮酸病啊,張曉晨。”
“恩,是啊,開三十碼吧,我可能就不暈了。”我故意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說道。
他臉色青了青,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當這是拖拉機對不對…”話裏雖極不樂意,但還是放鬆了油門,看著表盤上已經顯示隻有八十了。
我望著照後鏡,看著李放放那輛破的快要掉殼子的麵包車,此刻正冒著黑煙,巴巴的跟在車後,心情竟是無比愉悅。
“去哪裏吃飯,銀座還是景江?”果然是公子做派,一出口就是帶著五顆星的。
“平塘弄。”他聽了後半天沒反應過來,本來還指望他呱呱叫喚一陣的,結果他卻睜著無辜的雙眼問道:“是哪裏?我不認識。”
我為我的整蠱計劃邁出決定性的一步而雀躍,迎著滿麵橫風愉悅的說道:“你不用認識,我指路!前麵右轉。”
當他看見一窄小弄堂裏,滿是積水垃圾,各家門店上的招牌都舊的染滿煙塵油漬,字跡難辨,幾乎要掉下來的時候,腳步凝在弄堂口不肯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