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掀起的這點漣漪,似乎正以吞噬的姿態,一點點的占領我的思緒,直到難以遏製心裏那份追根究底的欲望。於是不管他是否誤解,出口問道:“那你又為何讓川之發這樣的聲明呢?”那樣的聲明,擺明是一份惱羞成怒之後“老死不相往來”的宣言。
他的笑意更深了,眼裏明顯微微帶著幾分得意,卻又彎著眉目斂著情緒,說道:“父親讓我辦的事情,我也沒把握能很快辦好,所以不想讓你一個人呆在那裏孤立無援,況且傳媒言辭往複也是常事,那隻是權宜之計,並不是我要放你走的意思。”
從未深想過那份簡單的聲明之下,竟藏著這種全然為我的考量,但他毫無來由的寵溺,今日的無妄之災,婷婷反常行為千絲萬縷的未明因由,頓時令我迷亂了想法,我隻想理清這錯綜複雜的關係,方才有了袒露心跡、終止揪扯的想法,他停在那裏,想來是在等我的接語,我定了下心思,決定將心裏的話語舒釋殆盡:“其實第一次在酒吧見你我用酒淋你,並非想撩撥你,而是我剛得知我的朋友,懷了你的孩子,卻因你的逼迫而使她失去了當媽媽的資格。”
他的表情瞬間蒼白,我不管此是否緣自心虛抑或其他,繼續說道:“後來被記者拍下照片,實在是戲謔心起,卻不想鬧得這麼大的。所以你不必將我擺在你的列位候選者之中,因為我確實沒有這個興趣。”
他停下手中動作,沉默著緩靠在沙發背上,輕點了支煙,深吸時仿佛用盡了所以氣力,吸的滿臉扭曲,傾吐而出時,眉頭卻如褶皺的舊紙一般蹙在一起,我的心竟因此而趟過淅瀝的疼痛,手心蜷緊,卻似什麼都不曾抓住一般。
沒有我想象中的惱羞成怒,反而沉冷得問道:“是誰?”
原本微痛的心情,因他如此簡短冷漠的兩字而麻木了許多,正對著他雙眼說道:“許公子不記得了麼?她叫楊婷婷。”
他似乎在努力搜掠整個記憶,是否認識這位有著如此平庸名姓的女子,許是實在想不起到底是誰,所以沒法給我一個清楚的答案。隻是帶著不容辯駁的語氣說道:“回去以後去我公司上班。薪水三倍。”
我正欲反抗,但他的話語卻遏止了我最後的掙紮,“如果你還想還那一百萬的賬款的話。
說罷便噌的起身,徑直出了門口,我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進退,呆了一陣後隻能一起出了辦公室,卻見他已經付完賬款步出門外了。門外仍留著一輛車子,司機禮貌的出車迎我,說許先生吩咐他送我回城。
但他,卻早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