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稻雖總是開著那輛大奔進出,但我畢竟從來沒有問過他的來曆,所以對於他暫墊那一百萬的賬款,是沒有底氣的。
但卻見他從容不迫的拿出支票簿,迅速簽好了一張支票遞給許然,我站在他兩中間,明顯感覺到他兩格格不入的氣場。
許然雖然並沒有說話,但眼裏滿是探究的神色,我知道他心裏疑惑為什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會好心到為我付出一百萬的賬款。他並未接過那張支票,僵持著望向我等我表態,我為堅定自己遠離他的想法,順手扯過稻稻手裏的支票,遞到他麵前,認真又肯定的說道:“你收下吧,我們從此兩不相欠了。”
他嘴角分明有些搐動,卻仍是忍著沮喪的神情,若無其事般說道:“就那樣願意欠任何人的人情,也不願意欠我的是不是?”
懊惱於自己說話過於直接,似乎戳傷了他的自尊,有些心虛的說道:“是…”說出口時,感覺自己手裏這張薄薄的紙張,似有千斤重般握不住了。慌亂的將支票硬塞進他懷裏,隻見他將支票和欠條當場撕成粉碎,穩了穩聲音說道:“我更不願意你欠別人。”邊說邊瞟了一眼稻稻,我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眼神望了一眼稻稻,生怕稻稻一貫似笑非笑的神情又一次扯痛了他的神經。
還好他隻是嚴肅的抿著嘴唇,難得的正經模樣。
驚訝於自己總是太過在乎他的感觸,心裏大罵自己沒有出息,卻又實在是控製不了內心的想法,看見他轉身要走,就急急的湊上前去說道:“我有話要告訴你。”他停下腳步,回過頭時似乎帶著些微得勝的淡笑,拉起手就牽著我往車內走。我隻好回身給稻稻打了個讓他先回去的眼色。
回到車內,他也不急著問我到底要談些什麼,隻是緩緩發動車子,小心翼翼的問著我想去哪裏吃飯,見我半天沒說話就自顧自的說道:“要不去上次平塘弄那老伯家吧,我見你把那裏的菜盤子都吃了個底朝天啊。”說起時嘴角帶著寵溺的笑意。
有些迷醉於他這個笑容,但心底要遠離他的想法,卻像一股酷寒的逆流,瞬間便吞噬了我飄搖迷幻的臆想。將我硬生生的掰回了現實。
“停車!”我幾乎喊的歇斯底裏,他驚的猛踩刹車,胸膛重重的磕在方向盤上。
盡量使自己平靜,順了順氣才緩緩說道:“如果,你不想出事,不想別人借著我來害你,就離我遠一些…請回歸你的上流社會,不要理會我的開心與不開心,不要理會我愛吃哪裏的飯,不要理會媒體會怎麼寫我,不要理會李光明之流,不要理會方希揚和他妻子…”明明嘴裏說著絕情的言語,心裏卻是憋不住的霧氣,想要一散幹淨。
“不要理會我。”到最後,還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哽咽。
他緊握著方向盤,蹙著眉,許久沒有回應,卻在我試探著尋他眼神對視時,狠狠的吻了上來。似乎停止了所有思想,隻是任由眼前的場景天旋地轉,急劇陷落。而他唇齒間的味道,似乎早便彌漫過我的人生,那樣熟悉,又如此久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