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你莫害我。”齊繡表情很是驚恐,“我什麼時候跟挽岫說過這話,你這樣說,我以後可怎麼見人!”

王嬸頓時整個人都懵了,看著齊繡那委屈和驚惶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但是她更加信任林挽岫,這中間恐怕是出了什麼岔子。

“哎呀,我怕是聽岔了。”非常不好意思的掩了掩口,王嬸趕緊岔開了話題,又問了齊繡這幾天可有受了委屈什麼的,反正最後沒說兩句就慌忙離開了。

回去後,王嬸拉了林挽岫這麼一說,林挽岫就知道糟糕了。

“王嬸,恐怕我們倆都上當了。這條街的水不淺呐。”

又細細想了一遍,特別是當時齊繡跟她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林挽岫覺得有個模模糊糊的東西似乎被她給忽略了。到底是什麼?

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她整個白天都坐在屋裏,細細的從頭梳理這件事情的脈絡。

“哎呀,挽岫,挽岫你在家不?”院子門口響起一道尖銳的女子聲音,“挽岫,你家大郎跟人打起來了,你要在家,就趕緊去看看。”

林挽岫當時正在房間裏抄書,聽到這話,連罩衣都沒脫就衝了出去。

一看說話的人,是鎮角魏家的媳婦,才過門沒倆月。

王嬸本來也在後院忙活,聽到聲音跟著跑出來,顛顛的就要朝魏家媳婦說的地方跑過去。

走了幾步,林挽岫突然回頭朝王嬸說了句話。

“王嬸,我去看看大郎就好,你幫我把屋子裏的東西送到師爺那邊去吧,師爺聞起來,就說魏嫂子來說大郎打架了,我去看看。”

一旁的小媳婦兒聽了這話,臉色變了一下,急忙道:“哎呀,我也沒看到是不是大郎,是聽旁人說的,才趕了過來告訴你們一聲。”

說完這個小媳婦借口說還要去鎮頭買東西,指了地方讓林挽岫自己過去,一閃身就不見了。

王嬸還沒回過神來呢,就看到林挽岫麵色不虞的回轉,脫了罩衣,又回房去拿了一包東西出來,直接往鎮公所那邊走去。

王嬸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知道這個樣子的林挽岫是生氣了,而且似乎氣得不輕。

等到林挽岫走了沒一會兒,吳奶奶在她大兒媳婦的陪同下,來到了王嬸家。

“吳奶奶,你們這是把我給整糊塗了。”

聽了吳奶奶的來意,王嬸的怒氣隱隱欲發。

“挽岫是我閨中好友的女兒,家裏也是讀書人出身,怎麼在你們口中,倒像是不怎麼好似的。”

“她嬸兒啊,老婆子的意思不是說挽岫這丫頭不好,但是她不該去跟官府說……”

“吳奶奶,這話我不愛聽。”王嬸可不怕她們,家裏兒子是秀才,明年說不定就能再進一步當個舉人老爺,“你們不能因為我家挽岫是外來的就欺負人。明明是師爺找到她問詢,你們偏偏紅口白牙說是她去找的人。要真這麼說,齊繡那丫頭恐怕比挽岫更可疑吧。”

“繡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怎麼可能去害林家媳婦。”

吳奶奶的大兒媳婦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這就難說了。我家挽岫到這裏才多長時間?平日裏連門都不怎麼出,能跟林家攪上?如果不是齊繡給挽岫說的,恐怕誰都不知道大柱去了西京吧?還有,大柱救了齊繡這事兒,除了當時在場的和你們兩家隔壁鄰舍的,還有誰知道?如果不是挽岫跟我說,連我都不知道有這事兒。你們覺得一個外來的小姑娘能知道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這話一說,吳奶奶和她大兒媳婦也是眉頭一皺,互相看了一眼。這事兒她們沒聽齊繡娘說過啊。齊繡娘找到她們,也隻是哭訴林挽岫在師爺跟前說這事兒跟她家繡兒有關,怕害了繡兒,她們才來找到王嬸,想要讓王嬸警告一下林挽岫來著。

吳奶奶人老了,心裏也多少膈應這事兒,又覺得林挽岫是個外來的女子,拖著倆孩子,不知道人品到底如何,怕王嬸也被其蒙騙,這才急急忙忙的過來。這會兒聽了王嬸的話,心裏一突,直接穿鞋子回家,打算叫來齊繡娘好好問問再說。

“對了吳奶奶,剛才我家挽岫直接找師爺去了。”

冷眼看著吳家婆媳的動作,王嬸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說,見她們要出門了,才慢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

“她找師爺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許你們綁了人家弟弟去威脅,難不成不許人家報官?”

吳奶奶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抓著大兒媳婦的手都有點發抖。

“走,回去齊家問個明白。”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衙役抱著昏迷的大郎往家來,後麵跟著臉色鐵青的林挽岫。她懷裏還抱著驚恐不安瑟瑟發抖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