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是顏如琚大哥的屬下,平時也負責打探一些秘聞之類的小道消息。
剛好他們那邊打聽到有人要販賣一些鐵製品和管製器具到邊關,顏如琚的大哥正準備讓顏如琚利用地利之便,協助調查那些東西的下落,據說負責押運那批貨物的,就是一個專門走黑鏢的鏢頭。
朝廷對於黑鏢的管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嚴厲,畢竟水至清則無魚。
隻要不會動蕩民生社稷,上麵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至於趕盡殺絕。
但是這一批器械,很明顯已經觸到了朝廷的逆鱗。而且這東西是流向邊關,很有可能是不良的商人出售給異族,與本朝打仗用的。
從江東那邊過來,走水運是最為方便,若是有熟人在的話,提前打通關卡,清關的人也隻會草草的翻檢一下貨物,無異便會放行。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顏如琚當即讓人找來清關的負責人詢問。
沒有人知道那一批貨物到底有多少,混雜在什麼商隊之中。到了清屏鎮之後,是分船走還是陸路押送,這些都需要進行詳細的盤查。
算一算中都那邊探查出來的時間,再與這邊的命案時間相對照,才發現時間上剛好是在宋媒婆出事那段日子裏。
顏如琚圈出時間,讓清關的人回去查看,那段時間裏報予下麵的人行個方便的人中,是否有宋媒婆的手腳。
一個時辰之後,清關負責人回來冷汗涔涔的回報說,在官府舉行龍舟賽的前一日,宋媒婆才去清關的地方,報了五船的貨物。
“大人,不是小的有意隱瞞,實在是因為這些人平日裏也就靠幫人報關,吃一點傭金過日子。宋媒婆幹這個營生已經有好幾年了,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所以,大家就沒有往這個上麵想。”
鎮長也出了一身冷汗。下麵人的手腳他不是不知道,就像那個負責人說的一樣,因為清屏鎮沒有太多肥沃的土地,他們日常的營生,全是靠幫人辦一些小零小碎的事情,以此抽取傭金過日子。身為一鎮之長,隻要不出亂子,下麵的人能夠賺多少都是他們自己的手段。
但是這一次涉及到了朝廷禁止買賣的鐵器和管製器具,這些東西,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該去沾染的。
而且如果真的那些東西是走清屏鎮過,但是清屏鎮卻沒有查出一點端倪來的話,朝廷追查下來,首當其衝要問責的,便是清屏鎮的清關人。
負責關卡事務的負責人,也想到了這一點,當場便嚇得趴伏在地,冷汗將身上的衣服都濡濕了。
“現在不是追究你們責任的時候,你們趕緊動起來,該去進行盤查的就趕緊去進行盤查,其他人去街坊裏私下打聽,看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在此停留過,若是離開,又是往哪個方向去的。能追的咱們要趕緊追上去。”
有了顏如琚的安排,鎮長和清關負責人才鬆了一口氣,著急忙慌的各自離開,去安排具體的人員辦理此事。
因為此事事關重大,還不能四處宣揚,負責辦理這些事的人,都是比較眼明嘴嚴的,能最大限度的封鎖這個消息。
顏如琚辛苦了這麼些日子,身體略感有點吃不消,在安排好事務之後,他便帶著師爺,回到了林家。
林挽岫因為這件案子還沒有結束,所以也沒有離開,在看到神情疲憊的顏如琚之後,趕緊去弄了些好消化的食物,讓他墊下肚子。
“你也不要太過著急,既然是那些沉重的東西,他們自然走不太快。而我們隻需要根據他們報關的東西,和他們車輛商船所留下的痕跡進行對照,便大致能夠分辨出,到底是哪個車隊或者商船出了問題。有了目標,再抓緊時間追上去,也能在他們到達目的地之前,將之拿下。”
林挽岫手裏也有一張簡易的地圖,她根據顏如琚說的那些線索,一點一點的分析之後,圈定了幾個位置,讓他派人去重點查詢。
那幾處地方,都是離城鎮不太遠,交通也很方便的地方,依山傍水,人員流動比較多,要去查探的難度不小。
“這事兒說到底,責任也不在你身上,而且一個縣能有多少可用的人?這件事情最後一定是落到州府頭上,所以顏公子並不需要這樣緊張,做到你所能做的就行了。”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這件事情,說重了,是影響朝廷社稷;說輕了,也是我治下不嚴。”
雖有林挽岫寬慰,但顏如琚還是難以釋懷,哪怕這事最主要的責任並不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