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岫對這起命案很有些好奇,也想知道後續的發展,加之雖然她對三台那邊的金家沒好感,但對上京的金家本家卻並無罅隙。金無言放低了姿態,她要是抬著架子,這樣有些說不過去。

金無言就住在五峰縣縣衙的後麵,居室雖然談不上簡陋,但是比起澧縣顏如琚的住所來,那就是簡樸至極了。

“顏兄身體不大好,自然需要精心照顧。在下打小皮實,而且五峰縣並不是我的目標,所以這一兩年磨磨也就過去了,等升了官再說置府的話。”

金無言倒是一點不掩飾自己的願望,再加上當初顏如琚到澧縣做知縣也是因為於大夫的緣故,兩人的初衷就不同,自然沒有可比性。

雖然這一點大家都明白,但是能做到金無言這種程度的世家公子還是很少見的。看多了顏如琚飲食上的精致,再看看金無言的“粗獷”,林挽岫突然對這位心思深沉的金公子起了些許的好感。至少在她看來,這人就算是小人,也是個坦蕩蕩的小人。

乙五看人的眼光不錯,連他也覺得金無言若是真心奔著仕途來的話,這人的情商手段後台都齊備了,假以時日要達到他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實現的。

既然雙方都有接觸的願望,這一頓酒宴也算賓主盡歡。

第二天,林挽岫依然在客棧休息,而乙五則去了街頭閑逛。

“你們聽說沒,七娘的男人被人殺了,還被分屍了。”

“她家男人不是說去兩河口做事兒了麼,怎麼會被人殺了還分屍還給丟得到處都是?”

“誰知道啊!前兒個不是還聽她說他男人找了個東家是做大生意的,還說這一趟做下來,他們就能換一棟大一點的宅子,還有錢送她家老二去學堂讀書。這下子可好了,錢沒掙到手不說,連男人都沒了,她家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說話的那婆子是做煎餅生意的,這早飯過後午飯還早的時間裏,她沒生意做,就跟旁邊賣篾具的娘子閑聊起來。

乙五蹲在篾具攤子前麵,劃拉了兩個簸箕,又選了一個竹篩子,付了錢之後也沒急著走,就往旁邊的台階上一坐,眨巴著眼睛聽幾個婦人聊天。

乙五本就是個娃娃臉,加上刻意改變了自己的氣質,不敢說人見人愛,那也得是中老年婦女之寶。

見乙五聽她們聊天聽得很認真,賣餅的老婆子很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那個,我聽說其中有一具屍體好像腿骨跟平常人不同,不會是那個七娘子的男人吧?如果不同的明顯,怎麼跟著大老板去賺錢啊。”

“這倒是沒聽說過,不過說起不同,七娘子的男人是個左撇子,這在我們這地方好像也隻有他一個吧。”

“還有東村那個羅圈兒,那人的腿跟普通人就不一樣,聽說之前說了個媳婦,後來人家一看他的腿就不同意,前些日子聽說羅圈兒去了其他縣裏做事兒,還說要掙大錢回來討兩個老婆,可笑死我們了。”

“那這個羅圈兒找到老婆了沒?”

“哪兒能啊。這個羅圈倒是個舍得吃苦的,可惜他那雙.腿太奇怪了,隻坐著或站著還行,一走路就露餡兒了,那骨頭就是擰著的。”

聽到篾具攤子的老板娘這麼說,乙五心裏頓時突突起來,這特征跟他看到的那部分的屍體也太符合了。而且這兩人都是說出去掙大錢,可到現在都不見人和錢回來,隻怕……

想到這裏,乙五也沒有耐心繼續逛下去,加上兩個女人又開始說起了東家長西家短來,他拎著買好的東西就走,打算先回去客棧跟小姐說一聲,看小姐決定怎麼做再說要不要去告訴金無言。

當然,乙五也想到樊漠說不定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他又何必為了這麼一點子還拿不準的消息去討好他們。

在街上逛了一圈,確實打聽不到其他消息了,乙五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踏進了客棧的門。

沒想到金無言居然派了小溪這丫頭來客棧伺候自家小姐,而且吃用上的東西也是極好的。

看到乙五回來,小溪緊跟著就上來接東西,還幫忙歸置好,又端了解暑的酸梅湯給他喝,忙碌得跟隻小蜜蜂似的。

“小溪別忙了,你陪著我家小姐說說話,我去把這點心找東西裝了你們好拿著吃。”

乙五給林挽岫遞了個眼色,轉頭就出了門。

林挽岫正在給小丫和阿力擬書單,看到乙五的眼色後隻笑了笑,沒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