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厄尼斯特·哈斯
警長馬特·麥克奎生追蹤逃犯來到一個大農場,名叫弗蘭奇·布勞德裏克的農場主熱情地邀請警長一同用餐。餐室中,警長的進入立刻引起了桌邊坐著的農場工人和農場主女兒瑪麗白拉的注意。交談之間,警長說:“我正在找一個人,他一周前從這條路經過,穿一件淺栗色的衣服,騎一匹長腿的棗紅馬。”並說出這個人犯了謀殺罪。
“謀殺?”布勞德裏克怪異道。
警長觀察到瑪麗白拉聽到“謀殺”二字明顯地往後縮了一下,她將頭轉向那群工人,緊接著又把頭轉了過來,她嚴肅地沉默著,張大的眼睛裏無聲地掠過一絲憂愁和疑問。
布勞德裏克十分惱怒地說:“謀殺還是正當殺人,警長?”女孩的眼睛抬起來,與警長的視線相遇,他看到微弱的希望代替了困惑。
警長接著說自己並沒有見過所追捕的約翰·唐,隻是根據凶手的血跡和馬蹄印跡追蹤而來。女孩飛快地瞥一眼警長,眼中有一種強烈的對抗情緒,顯示她是天性忠誠的人,一旦決定某事將永不動搖。
警長表麵平靜,暗地已將桌邊的工人逐個探巡了一遍,排除了幾個老實的中年人之後,兩個年輕人引起他的興趣。一個又高又瘦,有一頭深色紅發,肌肉發達,一舉一動流露出神經緊張的樣子;另一個麻木沉默地坐著,一張黝黑、粗糙多皺紋的臉,顯得有些粗魯,像個好鬥的人。這時,農場主突然終止午餐,領著工人們出去勞動了。
那個紅發男人走得很慢,舉止有點僵硬。那個粗魯的人則走在最後,還不時地往後看,好像是要保護紅發男子。農場主焦急地繼續向警長詢問案情,警長表明自己經過慎重考慮,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不該是唯一的一個嫌疑人。”
警長清楚農場主已經知道——自己發現了誰是逃犯,他也知道農場主絕不會主動交出那個被追捕的人,這是農場中一個最古老的法律——某類人的避難所。如果出了麻煩,農場主會以自己的方式在農場的範圍內解決。理解到這一點,警長便到馬廄去清理自己的小馬駒了,順便尋找那匹棗紅馬,可惜沒有發現。
警長在無意中聽到了工頭與瑪麗白拉的對話,他發覺,工頭曾經很有機會成為農場主女兒的男朋友,直到紅毛來後。那女孩的性格中有一點賭徒的因素,她在紅毛身上抓住了同樣的特質,但是她還沒有吸引住紅毛。
這時,兩個人抬著一根馬車軸穿過院子,紅毛搬著車軸前端,明顯跛著腿。他扭轉身朝後麵那個正朝相反方向擰車軸的人叫喊。紅毛屈下膝,把車軸放在地上。他頰上的暴怒之色,透過黑暗也看得清,他嘴裏說著髒話,故意用兩手拍著那個人的臉,然後大步走開。警長看出紅毛是個不會悔改的窮凶極惡之徒。
警長借著向農場主父女告別的機會,講述了約翰·唐凶殘殺人的過程,父女倆都受到很大的觸動。“有機會再見吧。”警長說著騎馬來到院裏。這時那個工頭剛離開工棚,警長突然撥馬轉向他。
“孩子,”他說,“41年前,我失去了一個姑娘,因為我太驕傲太冷漠,後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贏得了她的愛。我從此就常感到寂寞。你應該告訴女人你對她的感情。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