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最近一段時間,馬丁注意到,常去用餐的那家小餐館的女老板路易絲和平時不一樣了,她看上去心事重重。這天,路易絲甚至把別人點的菜端到了馬丁的桌子上,在馬丁的追問之下,路易絲終於開口了:

對麵飯店的老板阿爾伯特,他曾向路易絲求過婚,可路易絲拒絕了。前一段時間,路易絲的飯店周轉不靈,阿爾伯特主動提出借給她五萬元錢,路易絲感激地接受了。現在她正在努力分期付款還清債務,每月要還五千元現金。真正讓她難受的,不是那些債務,而是她還錢時,阿爾伯特一拿到錢,就當著路易絲的麵,得意洋洋地把鈔票一張張地燒掉。他的目的就是要讓路易絲眼看著自己辛苦掙來的錢被燒掉而感到難受。

這天,馬丁正在翻看一個案子的卷宗,突然覺得有個地名很熟悉,他想起來了,路易絲和阿爾伯特的飯店就在那條街上,突然,馬丁的腦海裏產生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經過幾天的準備,馬丁再一次來到了路易絲的餐館,路易絲見到馬丁顯得很高興。吃飯的時候,馬丁說,自己一直記著路易絲上次說的事情,不知能不能親眼目睹一下還錢的場麵,當然,她不必告訴阿爾伯特自己是警察。路易絲同意了,她很高興能有個可靠的人陪她度過這段難熬的時光,她打算向阿爾伯特介紹說,馬丁是自己的一位朋友。

還債的時間定在餐館關門後半小時,馬丁來到路易絲的餐館,從廚房進入裏麵。他走進餐廳時,發現兩人都已經坐在那裏了,阿爾伯特長得胖胖的,笑容可掬,隻是那笑容就像是貼在臉上的一張畫。路易絲則表情嚴肅,顯然,她不願意向對方屈服。

整個還錢的過程非常正式,他們倆都非常有禮貌,路易絲的手提包裏放著一個大信封,馬丁一坐下,她就掏出信封,從桌子上推過去。

“五千元。”她說,“這是收據,已經填好了。請你簽個字。”

誰也沒有說什麼不得體的話,但是,空氣卻非常凝重。

阿爾伯特直勾勾地盯了路易絲一會兒,他似乎在等待什麼,也許是想看到她一絲後悔的表情吧,但是,他什麼也沒有等到,於是他拿起信封打開,五疊嶄新的鈔票落到桌麵上。馬丁看著那些錢,當然,這算不上是一大筆錢,不過,對於馬丁和路易絲這樣的人來說,這可是辛辛苦苦掙來的,很不容易。

馬丁悄悄瞥了路易絲一眼,她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裏,等著收據。

阿爾伯特開始數錢,他那樣子就像賭徒在數一疊牌,好像每張鈔票都是活的。可以看出,他酷愛鈔票。“沒錯。”他最後說。他把那疊錢放到口袋中,然後在收據上簽了字,交給路易絲。路易絲把收據放進手提包,站起身就要走。

這時,阿爾伯特發話了:“等一等。”他說,“我想應該先抽一支煙。”說著,他掏出一疊錢,用一隻手按著,拿出香煙盒讓煙,馬丁拿了一根香煙,路易絲沒有拿。阿爾伯特向前探過身,馬丁也探過身,等對方點個火,但是,阿爾伯特笑著撤回了打火機。“這樣更好。”他說著,從那疊錢裏麵抽出一張,點著了,伸了過來。馬丁努力使自己保持鎮靜,沒有露出吃驚的樣子,看著那張鈔票燒完,阿爾伯特又拿出一張鈔票點著。

看到對方不為所動,阿爾伯特開始說起來。他談到開餐館的艱難,得起早貪黑,忙個不停,顧客又總是那麼挑剔,真是不容易啊。他這麼說是針對路易絲的,故意讓她難受。但是,路易絲仍然一動不動,緊閉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