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王建的留守大營,金迪感慨萬千,這裏曾經是他最向往的地方!活在亂世,無論生存還是發展,實力就是一切;他隻是個祖輩在新羅王室傾軋中淘汰的王室餘孽,要不是王建祖輩的收養衛護,也許他早就是黃土一堆了;對王建一家他是心存感激的,但亂世爭鋒,豈有情麵可講,哪一個上位者不是踏著親人.朋友的身子登上高峰的,包括遼東劉七郎!
金迪進了大營,就覺得一陣陣壓抑四麵滾滾而來,官兵們帶有仇恨.鄙視.不屑甚至厭惡的目光有如冰冷的毒箭,四麵射來,無盡無休。金迪強壓恐懼,勉強站定,心裏麵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己打氣:“這怨不得某金迪的,是王建毀約在先,我這也是自保,要恨就應該恨劉七郎兒!對,就是七郎兒的出現,才使個所有的一切偏離了應有的路線,他才是王家的死敵,可是你們竟然把仇敵接進大帳內言歡,才是真正的敵我不分!
想到此,金迪終於找到借口把自己從眾人的咧咧眼光中解脫出來,進了大帳。
王永利雖然在眾人的勸告下壓住火氣,但是對進來的金迪豈能有好臉色:“不知王將軍,啊!不對,應該稱金將軍來此,可帶來新主子什麼旨意啊?聽說大王要將小妹大主刀金許配將軍,看來金將軍臉帶喜色,定是喜事臨門了!”
金迪臉色昏黃帶白,陰森如墨,豈有半分喜色;弓裔是曾經許諾要招他金迪為駙馬,可是至今仍借口推脫,再說,大王嫁女也不能稱許配啊,王永利這是在譏諷他豈有不知。
金迪故作藐視王永利,麵向七郎兒揖手:“遼西一別,恍然已近三月,曾經的階下囚,如今的遼東王,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知此次到我國,又準備使用何等卑鄙伎倆謀取我家大王?當初靠著騙取海城公主的信任,算計了丞相,如今又想如何?”
七郎兒臉上沉靜,心裏轉動:這金迪別的不行,挑撥離間倒有一套。不由笑著對王永利說道:“背主之人總是先挑出主人的不是給自己臉上貼金,豈不知眾口如梭,天理恢恢!某家與虞姬有瓜葛.有感情不假,但隻是個人私事,為公,某劉龍乃大唐遼東刺史,鎮東將軍,就有責任到這裏協調半島之事,你難道不知道?自打商周,這裏就是遼東的一部分,曾經的高句麗.新羅又有哪個不是大唐的屬國?”
“這......”金迪無言。
七郎兒掛著幽州封賞的官位雖有掛羊頭賣狗肉之嫌,但是又有誰個能說他不是大唐的將軍,雖然大唐也沒有幾個月的活頭了,但這名號在這裏還是響亮的。
大帳之內就是白天也四麵點著火燭,劈啪作響的炸火此時更是襯托出此時的沉靜,把眾人的臉色變幻著一種異樣的感覺感覺。
金迪知道,玩嘴皮子絕不是七郎兒對手,隻有恨恨的說道:“我王有請劉將軍去他那裏詳談雙方合作事宜;大王很是生氣劉將軍的做法,本是大王的盟友,卻到對手這裏言歡,這種小人手段頗讓大王不齒啊!”
“哈哈哈哈!從金將軍口裏說出這話兒才真是可笑啊,本將軍代表上國來這裏調節屬國糾紛,這等做法兒正是本分,金將軍倒是應該多想想自己的後路吧。”
弓裔不過近五十左右,但是曾經的磨難過早的奪去了他的健康和精力,不然王建又有何等機會掌控軍政!如今花白的頭發雖然被王冠遮掩起來,但是滿身的衰憒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作為上國將軍,七郎兒隻是和弓裔行了個平手禮節,弓裔指著一旁的軟榻說道:“請將軍上座,來人!擺酒,今日要和將軍小酌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