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植物觀光盆景此時此刻化成一件奪命凶器,直直奔向盧小逸,縱使她反應快,也敵不過地心引力加速度。
就在盧小逸後撤半步退讓的時候花盆已經落下來,不偏不倚砸在她的手腕上,她吃痛一聲驚呼,手機應聲落地,跟滿載泥沙的瓷盆摔在了一塊兒,“咚”聲一響黑了屏。
那頭的柯澤坤正結束會議沒多久,他起了早臨時有個重要場合要出麵,天蒙亮就去了機場,沒來得及處理昨晚的遺留問題,也沒來得及哄自家媳婦。
前一晚被撞的地方疼還沒消,他狀態不大好,本準備留一夜稍作休息再回國,剛要小憩,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柯澤坤本不打算搭理,但看了號碼後再累再倦也不忍心掛斷了。
他打起精神正準備逗逗那小女人,入耳卻是一聲尖叫跟手機砸地的嘈雜動靜,繼而就是一片忙音,窸窣著結束了這通電話。
柯澤坤當即擰眉下令叫司機調頭往機場開,開始聯係公司大大小小的手下去了解情況,順道把監控切進手機。
他這輩子氣定閑神慣了,什麼都撼動不了他幾分幾寸,這會兒卻是實打實地緊張了起來。
另一邊的盧小逸驚魂未定,捂著手腕蹲身緩了半晌,樓上剛湊熱鬧的早已化作鳥獸散,剩了片空蕩,葉桃桃直接衝下樓,到了她跟前檢查情況,滿心焦急。
“小逸!你沒事吧!怎麼樣了?要不我們去醫院吧!”
盧小逸的手腕即刻泛紅腫起了些,而陶瓷製的花盆碎成片濺起時割開了她的手腳,猩紅從不深不淺的口子裏漫出來,叫葉桃桃急得吱呀亂叫。
當事人倒是顯得更平靜些。
“沒事沒事,你別激動,我一會兒請個假去看看。”
她忍痛起身,看了眼手機,暗道了一聲可惜。
這就廢了,不過好在沒砸她頭上,不然廢的估摸就是自己了……
盧小逸到醫院後把葉桃桃勸了回去,畢竟也算不上什麼重傷,能走能跑的,隻是傷了手腕,一個人綽綽有餘,也就不浪費別人時間了。
她取號排隊安安分分,收斂了一身戾氣,周圍沒有惡意揣度她的人也沒有了盧建東,她也沒必要披著層堅韌的殼子。
有人估計是看著她好欺負,繞過她跟掛號台的小姑娘攀談,插隊心思顯露無疑。
盧小逸用沒傷的手拍了拍那人肩膀,“小姐,不好意思,我想我在你前麵。”
“我怎麼沒看見你排我前麵,讓開讓開。”
那女人一點不客氣,盧小逸隻好也把好脾氣收了回去,“想必你是要掛眼科了,這個眼神實在不大好。”
對方被這麼一嗆,來了脾氣,回頭一看她,以一種恍然的表情笑了笑。
“喲,這不是報紙上那位想上枝頭做鳳凰的麻雀嗎?!柯總的人,還來跟我們平民百姓一起排隊啊!”
盧小逸捏拳抿唇,正準備回擊,一雙手直接把她從隊伍裏拉了出去。
“你幹什麼,體驗民間疾苦?是我名號不夠大還是你不怕手廢了?”
熟悉男聲落到耳邊,盧小逸愣了愣,心頭生出點安然。
柯澤坤數落一通後視線冷冷往掛號台一掃,“要不你就滾出這醫院,要不就滾最後老老實實排,小孩兒都知道先來後到,撒野也不看看是不是你惹得起的。”
他的話算得上平穩,也沒大吼大怒,可就是叫人聽得心驚膽寒大氣不敢出,之前嘚瑟的女人招不住柯澤坤的低氣壓,老老實實繞到了最後。
柯澤坤替盧小逸出完頭一手攬著她不容拒絕地直接帶她去了診室,她還有點懵,這男人出現得太過突然,毫無征兆地就站到自己背後了,夾帶一身風塵。
他一路上粗略看了監控也明白了個大概,頗有種家養小動物被人欺負了的不爽感,臉色沉著並不好看。
“柯總,你怎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誰摸你獅子毛了?”
男人淡淡掃了她一眼,“多了,一個個算賬。”
他說完收斂了一下那種隱隱的暴戾狠厲,意味深長地望向她。
“不過吃人隻吃一個。”
盧小逸手上的傷已經被處理好,聽著這夾帶點葷意的話半尷不尬地笑了笑。
“光天化日之下,柯總是在跟我調情嗎?”
“是又怎麼樣。”他一臉坦然,話裏含了些調笑:“半日不見,甚是想念。”
盧小逸臉上無由有點躁,“……你也不怕再被抓拍幾張照片。”
說起這事柯澤坤就有些惱,他擺弄著手機,好似不在意地笑了一聲。
“那些狗仔這麼巴巴盼著,不如抽個時間把這事公之於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