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洪生隨即閃到一棵樹後隱蔽觀察。土匪開槍了,彈頭飛到樹幹上了。商洪生又迅速追上去,緊追不舍。土匪向北拚命地跑著。
“站住!舉起手,把槍扔掉!”張文秀隱蔽在樹後衝跑過來的土匪喊著。他的喊聲讓正跑著的土匪吃驚不小。土匪猛然停步,稍一猶豫,又往前跑。張文秀的衝鋒槍噠噠響了。三個跑著的土匪突然都倒下了。
商洪生向土匪倒下去的地方猛撲過去,他知道不可能幾發子彈就打死不同方位跑著的三個敵人,況且還有樹木遮擋。狡猾的土匪又在耍花招。商洪生在離倒下去的土匪還有幾步遠時,看到一個土匪從草叢裏溜下去,再往前就是懸崖了。他猛然跳過去,一眼就盯住正在順草坡往下溜的提手槍的土匪。商洪生見他旁邊還倒著兩個土匪。一個被張文秀送回老家了,另一個並沒有負傷。這傢夥躺在地上沒動,當商洪生正在觀察往下滑的土匪時,這個沒死的土匪正跪起一條腿,舉槍準備向商洪生射擊。當他正舉槍朝商洪生射擊時,張文秀眼疾手快的跳起來,伸手奪過土匪的槍。商洪生聽到響動敏捷轉身臥倒,看見後麵跪著一個土匪,雙手高舉,槍已拿到張文秀手中。商洪生轉舜明白了一切,舉起駁殼槍對準土匪的鼻子:“快說,溜下去的是什麼人!”商洪生估計這一定是非常熟悉地形的土匪,他非常生氣,眼看著土匪跑掉了,他非常想知道從自己眼皮底下溜掉的是什麼人。
土匪被這突然的舉動嚇蒙了:“是…是…陳、陳文仲…”。
商洪生一切都明白了,跑了的就是土匪頭子陳文仲。商洪生的右手下意識地緊握手中槍。土匪正在向坡下溜去,離他已有幾十步遠了。他把駁殼槍往腰上的皮帶裏一插,兩手抓住野草樹枝就往坡下溜去。他的腳在六七十度的草坡上下滑,兩手急速地一上一下地抓住身邊能抓住的野草樹枝,荊棘劃破了他的手,他沒有感覺到,樹枝掛破他的皮膚,他也顧不上。消滅這個土匪頭子,占據了他的整個腦海。他越滑越快,腳下滑二三米,他才用手抓一次草叢或樹枝,穩一穩下滑的身體。
下溜的土匪停住了,他溜到山下的一小塊坡地上,這裏已較平緩。他慌不擇路的下溜逃命,已將衣服掛的破爛不堪,他感到臉上有些疼痛,用手摸,沾手,他想可能滿臉是血。可是他還要負隅頑抗,當他站穩腳步後,突然拔槍向商洪生下滑的方向開槍。商洪生這時還在陡坡上下滑,他已是連滾帶爬地向下衝,速度很快,子彈從他頭頂上飛過,彈頭在他身後落地。他看到土匪向他射擊,一邊下滑,一邊拔槍,當他離土匪幾步遠時,突然臥姿向土匪方向射擊。他不想一槍打死土匪,想捉活的。這時土匪又隱蔽在草叢裏,思考著如何趁黑擺脫追擊。他判斷追下來的可能是一個人,眼下是一個對一個,他不怕,但是,不知解放軍有多少人,往那個方向跑不會遭遇到解放軍。
在樹林裏多處響起同樣的喊聲:“放下槍!走出來,保證你們的安全!”偶有槍聲響起,這是水廉珠步槍的聲音,偵察員們射擊的。在樹林裏不時有土匪繳械投降。也有的土匪負隅頑抗,向偵察員們開槍。偵察員們不敢有絲毫的麻痹。他們的眼睛不放過一個可疑的目標,彎腰、端槍,搜索前進。端水廉珠步槍的偵察員,看到草茂密的地方先用刺刀撥開草叢,沒有暗藏的土匪時再前進。施兩弼看到一棵樹下邊的草被踩倒了,他想:樹上可能有土匪。他緊貼樹幹向上觀察,上麵有黑影。他大喊一聲:“下來!”隨手乓的一槍。樹上的土匪說話了:“不要開槍。”隨著求繞聲,扔下來一枝槍,人也溜下樹來。
陳文仲對這一代的地形比較熟,他知道再往前走就是一丈多高的懸崖,懸崖下麵大致是較平灘的坡地了。陳文仲估計追下來的這個解放軍,離他不過幾步遠,如果向他開槍,自己就沒命了。他下狠心逃命,要逃命隻有跳崖一條路。他一咬牙雙手抱頭滾到崖邊,一蹲身跳下去了。下麵的一塊石頭迎接了他的左腳,感到鑽心的疼,可是他不敢出聲。他試著站起身,可是左腳用不上勁。他隻好把槍放在手邊,坐在地上揉搓傷腳。他想:黑夜伸手不見五指,上麵看不到下麵,如果解放軍敢跳下來,我先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