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他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打火機和煙上時,電光火石間,我從離我較近的盔甲手中猝然奪過鋼刀,猛然向後一戳,隻聽見骨骼哢嚓一聲,那人甚至來不及叫出聲音,便轟然倒下,噴薄而出的鮮血濺了我一臉一身。另一個盔甲也僅是稍一愣神,便舉刀向我砍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幾乎同時舉刀向他砍去。那人顯然對我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猝不及防,略一愣神間無奈收刀後撤,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我這全力一刀也沒挨到他,卻歪打正著,將捆著男青年的粗繩給撩斷了。男青年僅說了聲多謝,便拿過我手中的刀,朝地上的盔甲擲去,不偏不倚,正中胸膛。身手之敏捷,令人佩服。
既有如此身手,怎麼讓人綁倒樹上了呢?
那男青年從盔甲身上拔出鋼刀,便朝呼救聲縱去。我提刀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很顯然,這邊的擊殺已經驚動了那邊。我趕到時,那人來不及提上褲子,便去撿丟在一旁的鋼刀。我尚未看清,便見一段握了鋼刀的斷臂“咣”一聲掉到了地上。那人瞪大眼睛,直視那男青年,滿腹狐疑:太快了吧,我還沒作好準備呢。隻見男青年手起刀落,那人的腦袋連同瞪大的眼睛已然滾到了斷臂旁。
被欺淩的女子已然站起來,滿麵淚痕,一邊啜泣,一邊整理淩亂的衣衫和頭發,體態婀娜,秀氣逼人。也難怪這幾個土匪見色起意了,隻是時運不濟,腥還沒嚐到,便身首異處了。那男青年牽著女子的手,走到我麵前,一齊朝我跪倒:“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嗬嗬,影視劇裏不知道看過多少次這樣的情景,盡管麵子上忒不好意思,卻不禁飄飄然了:穿越的感覺真******爽。“幹什麼呀?起來起來,進城以後請我吃頓飯就行了,我身上可沒錢。”那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明顯一愣,本以為我會說出一番豪氣幹雲的話來,什麼“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啥的,哪怕他們想到一萬種我應該說的話,也絕不會想到這個人竟是餓死鬼投胎。那男青年更加肅然道:“我兄妹二人哪怕這輩子給先生當牛做馬,為奴為婢也絕無怨言,再生之恩豈是一頓飯就能報答得了的。先生說笑了。”
我說好了好了,先進城再說。心想再這麼婆婆媽媽下去,也未免太矯情了。那男青年依然一本正經地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我笑道:“你叫我吳越好了。”
於是,三人一起回到我那五個同行者身旁,這時,路邊聚集了好些人,都帶著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們,說不清是敬重還是敬畏。我剛剛抱過的那個小女孩一見到我,便嚇的“哇”一聲大哭起來,直往她媽媽懷裏拱。也是的,我那殺人的法子的確太過簡陋,以至於身上臉上盡是血跡斑斑,模樣極為猙獰,小姑娘自然害怕。
我自嘲的笑笑,對那男青年說,“還是兄弟你殺人的方法好,殺了兩個,衣服上卻沒有一點血,真的做到了殺人不見血。”那女子從她背著的包袱裏取了一套衣服出來,舉到我麵前,望著我,說:“先生快將衣衫換了,這衣衫是我哥的,望先生莫嫌粗陋,先將就一下。”
那女子一雙美麗的丹鳳眼,如兩汪秋泓,明眸善睞,嫵媚極了。我心中一顫:這眼睛也太美了,今生縱使淹死在這秋泓裏也值得。
換衣服時,我的右手竟一時乏力,僵在那裏。我知道這是剛才殺人時用力過猛,造成的肌肉酸痛,暫時乏力。美麗女子的哥哥見我神情古怪,便過來拿捏我的手臂,笑道:“今日先生為救我們兄妹二人,第一次拿刀殺人吧?”我也笑道:“算你聰明,老子前世連雞都沒殺過。”女子淺淺一笑,說:“先生一看就知道是斯文公子,哪裏象你這般魯莽。”哥哥聽了他妹妹的話,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好象自己真的很魯莽似的。兄妹情深,由此可見。
這兄妹二人,哥哥叫段斐,年方二十,妹妹叫段彥,年方十八,自幼父母雙亡,兄妹兩個相依為命,以狩獵為生,是故段斐身手敏捷,方圓百十裏頗有名氣。妹妹段彥在家綄衣做飯,溫婉嫻靜。那老頭姓高,兒媳皆死於戰亂,家中就剩下祖孫兩個。另三個自然是母親、女兒和外孫女,小女孩的爸爸在她還沒出生時就暴病而亡。我心中黯然:這是什麼朝代啊?如此民不聊生,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