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書一把把她拉開,憤怒的說道:“元靈惜!你還有臉說這種話!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他指向元靈惜的手指顫抖著,眼中的淚也湧了出來。
這是他的大哥啊,他從小視若神明的大哥啊!雖然他和大哥不是一母同胞,但卻是最親的人,小的時候爹的侍妾很多,對他這個庶子也多得是明嘲暗諷,卻是大哥一直在保護著他,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兄弟一般對待。
他第一次射箭是跟大哥學的,第一次練武是跟大哥學的,第一次認字是跟大哥學的,沈妄書雖然是他大哥,可是同時又像是父親,師父,朋友,知己。可如今卻為了元靈惜這樣一個外人,卻甘願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拋下了爹和他,拋下了神石山莊,拋下了一切。
沈言書咬著牙,直接揮手給了元靈惜重重的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不算很大的屋子,元靈惜並沒有躲閃,這是她欠下的,是沈妄書用命換來的,她的命。沈言書會恨她,她一點都不意外。
她甚至希望,沈言書能夠打的再用力一點,好蓋過她心底的痛。
“我要殺了你!”沈言書拔劍指向元靈惜,一步一步逼近:“元靈惜,若是你能老實一點,解了毒便好生待在屋裏,若是你能警覺一點,不要離楚英那麼近,若是你能再脆弱一點,幹脆就死在那裏,該有多好……”
元靈惜苦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啊……”
她環抱住自己的腿,眼淚安靜地落下,雖沒有歇斯底裏,可是卻讓人感覺到極致的哀慟。她的臉上絲毫沒有生氣,就像是心也隨著沈妄書 死了一般。
劍架在了元靈惜的脖子上,她也隻是抬抬眼皮,了無生機的說道:“你殺了我吧,讓我隨著師父一起走。”
沈言書緩緩用力,元靈惜的脖子上便滲出了血,可她卻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任由那劍刃越來越深。
彩衣婆婆忍不住開口說道:“沈副莊主,你忘了沈莊主的遺命了嗎!”
沈言書的動作一頓,抿緊了嘴唇。
彩衣婆婆道:“他用自己的性命救了 丫頭,你卻要讓他的努力生生白費了嗎!他的遺命是讓你照顧丫頭,你卻把丫頭殺了,你覺得,沈莊主會開心嗎?”
沈言書咬著牙,握劍的手都在顫抖著,劍刃不斷地觸動著元靈惜脖頸處的傷口,元靈惜卻絲毫不叫疼,隻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你殺了我吧,我不怪你。”
“當啷”一聲,沈言書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
他痛苦的用手捂著臉:“不……我不能,大哥不讓我殺你,我不可以……”
“你下不了手,我來!”蝶衣忽然俯身拾起了地上的劍,重新抵在了元靈惜的脖子上:“我蝶衣這輩子隻喜歡了這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卻因為你而死,讓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索性,你便陪他一起去了吧!黃泉之下,也算是讓妄書有個伴!”她動作十分迅速,手起,劍便要落下,卻被沈言書抓住了握劍的手,讓她揮不下去。
蝶衣惱怒的看著沈言書道:“沈言書,你瘋了嗎?你自己下不了手,我來就好,怎麼, 你還要攔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