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火樹花的時節
她又做了夢。
夢裏,是舊時的大火。
庭院裏供奉的老槐已被燒成黑炭,母親最愛的琉璃瓦在火焰下一寸寸融化,繼而淌成淌成晶瑩而又混濁的液體。她腳下的軟軟的泥土,在溫熱的血流的滋養下,凝成了硬硬的痂。
她聽見了,風吹來的,連天的哀叫。
風吹來的,濃重得窒息的腐臭味。
在她眼前站著的,是有一雙雙鋥亮的眸的人們,他們的手裏拖著形狀古怪的大刀,刀尾束著幾條鎖鏈,每走一步,便發出‘嗤’的聲響。
他們盯著她,逆光死死地盯住她,用著罪惡、怨毒、而又貪婪的眼神。不懷好意的咕嚕聲和笑聲從他們喉間刺耳地溜出。
“長生引”他們的叫聲冰涼而又出奇的吻合。
“交出來……長生引”他們的廝喊越來越近。
她踉蹌後退,手裏的天離劍應聲而落,瑩白的佩珠跌上堅硬的泥土,裹上一重血色後,又散落一地。“錚錚”的聲響,卻奇異的安靜。
然後,是她再也想不起的那個人,再也想不起的那件事。
醒來時一身冷汗淋漓,她衝下床帷,盯著冰池裏完好的長生引,眼神一片茫然,心緒錯綜複雜。
此時,是西呈三十二年,離那場大火已八年有餘,時間很久,久到人們已記不住天離練家。
此地,也不是帝都的紅櫻綠芭,一世清雅。
在南疆潮濕陰沉的天氣中,她久久愣住,總覺得忘了什麼,卻始終沒有想起。
往事如心字,成灰西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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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第一次寫書哈,隻是想寫著自樂,有什麼建議盡管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