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精致而樸素的雅間,用繪有寒梅的絲屏隔開,一擺一設皆是精心而做。
正中擺上沉香椅,千金一寸的木柴,做出的椅子絲毫不華貴。
這一切都顯示了主人的財富,北晉王秦遲,作為唯一可自由返京的外姓王,富可敵國。
此時,室內的氣氛較僵。
“可有辯解?”秦遲緩緩坐下,青絲未束,便順著錦衣滑落,漆黑如墨。隻是他的眼裏,三分沉鬱,七分淡漠,讓人如履薄冰,靠近不得。
一看到這陣勢,朝陽心中便大呼不好。這次,主子怕是真動了怒了。
叫他如何不怒?他僅外出一天,豈知在回來時便聽到了這個消息——成頤宮被盜,九宮圖不知所蹤。
朝陽跪在地上,心中很是忐忑。作為從小跟在主子麵前的侍衛,他很明白成頤宮的東西意味著什麼,那些,可是那個人留下的……哪個賊膽子那麼大,連九宮圖都敢動……
“主子。”他遲疑一下,但是很快又繼續下去。“暗衛們並未與人爭鬥,來人是…用蠱,且手法高深,否則成頤樓不至於毫無防備。且……且此人還在錦屏上留下了一句話。”
微微一愣,秦遲倒還沒見過這般囂張的賊。盜了東西還留話,真當他成頤宮好欺?
不過本事到不小,這江湖上,能放倒朝陽的,也沒幾個。若真是高手,平時倒也能賣個人情,隻是,九宮圖,他想染指,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她的東西,誰也別想奪走。
思量至此,他的語聲更是沉靜“說下去。”
“物歸原主,恕不奉還。”朝陽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又續道“就是這八字,此人極善用蠱,未曾留下蛛絲馬跡,屬下懷疑是南疆人。且已仔細排查,仍一無所獲,您看…”
良久,沒有回答的聲音。朝陽鼓起勇氣抬了抬眼,看到了令人難忘的畫畫。
檀木沉香椅上的男人正在沉思,一張月下嫦娥也自慚形穢的容顏,墨色長發散落腰間,極盡妖冶。纖長的手指如玉,輕緩地劃過木案,一下又一下。
那麼心驚魄動的美麗,又那麼令人不寒而顫。
朝陽斂聲退了出去,他知道,此時,不是自己該打擾的。況且…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誰曉得主子什麼時候會發怒。這可是,那個人的東西…
那個人……即使是諱莫如深,也不能抹殺她的存在。這些年的平靜,終於結束了嗎?
朝陽默默歎氣,心中隻剩下沉重。
室內,秦遲眼睫低垂,依舊是那張妖孽的臉,叫人看不出絲毫表情。空氣中彌漫著好聞的扶桑花的味道,這是曾經她喜歡的花呐。讓人不由的沉醉其中,不在夢醒。
物歸原主……嗬,物歸原主,守了那多年,真的,真的是她麼?秦遲迷茫。
他仿佛看到了幼時,她站在那棵老槐下,微仰著頭看自己,滿天星辰似的眼眸,那麼明亮,那麼灼目。
就那一眼,終結他一生。
夕陽下,男子煢然靠在那張沉香椅子上,不知怎的,卻給人一種淒惶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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