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層層彌漫、漾開,熏染出一個平靜祥和的夜。
裴鉞聽聞宋安陽的話,眉梢微斂,敷藥的動作沒停,隻是輕輕啟唇,淡淡的問了句:“所以呢?”
男人聲音低緩,幽幽沉沉,從容篤定。
女人聽聞男人的反問,麵色微滯,側頭看了男人一眼,倏而又趴了回去,雙手枕著下巴,噤聲沒回答。
她隻是覺得她配不上他,沒深想過所以的問題。
男人見女人不回話,眸色變得愈發深沉,就猶如凝固的深潭,黑得化不開的濃墨。
他不在乎配不配的問題,他隻在乎一件事兒,她是否也愛他。
沉默半晌。
直到男人替女人敷完藥,而後又找了些醫用膠,替女人把傷處包紮好後,這才幫女人提起褲子,示意她好了。
女人知道包紮好了,卻沒急著起身,依舊靜靜的趴在哪兒。
女人趴著不動,男人倒極有耐心的伸手捋了捋女人的頭發,開口提了句:“好好睡覺,不要胡思亂想。”女人的確是一種難纏的動物。
他卻偏偏喜歡和她糾纏著。
女人聽聞男人的提醒,麵色就變得更加陰沉,垂著眼,沉默了半天,忽然扭過腦袋,盯著男人極為嚴肅的道:“所以我會努力。”她會努力,讓自己配得上他。
縱然希望很小,但她還是會努力!
男人見女人整張臉的表情,都非常嚴肅,突然被女人的模樣,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女人能這麼說,他很開心,但他卻不需要女人的努力。
隻摸了摸女人的頭發,望著女人的眼,不疾不徐的開口告訴她:“你不需要努力,隻需要記住一點。”
男人話說到這兒,頓了頓,盯著女人,收斂臉上的笑,想把話說得更為嚴肅和正式些。
女人聽見男人的回話,睜著烏黑的眼珠兒,緊緊盯著男人清雋俊美的臉龐,急急開口追問道:“記住什麼?”
她不會放棄努力,但她也想知道,男人要她記住什麼。
男人瞧見女人一臉緊張迫切的想知道,嘴角的笑,又揚了起來,指腹撫過女人的臉龐,垂眸望著女人,極為篤定的回答:“你愛我。”
裴鉞不需要她的女人為他做什麼,隻要她記住這一點,足矣。
女人聽聞男人肯定的說出這樣的話,麵色驟然漲得通紅,縮了縮脖子,沒立即回應。
男人見女人不回應,倒也不急不惱,隻繼續開口道:“隻需記這一點,你還是你。”他不需要她的改變,隻需要她將心裏最重要的位置,留給他。
其實宋安陽覺得,男人的要求,真的不像要求。
她很喜歡他,她不知道這層喜歡裏,到底算不算愛,但她真的很喜歡他。
所以女人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
男人見女人點頭,笑顏逐開。
繼續摸著女人的腦袋。
……
裴鉞幫宋安陽敷藥後,便側身躺在女人身側,女人屁股上有傷,隻能趴著睡,所以男人抱起女人躺在懷裏。
不知是藥性,還是女人傷口受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