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1章 怒女之擊(1 / 2)

風易寒與朱宸濠二人同時長歎了一聲,像是在感歎世間的愛情,是那麼的淒苦,卻也那麼的唯美,不禁感同身受噓不已。

朱宸濠對風易寒說:“如果我是那個石匠,我不會去死,有這麼好的一個美人陪著,我舍不得。”

“可是西山上萬民的生存,和你身上那份該承擔的責任,你可會拋棄?”風易寒回臉,問向朱宸濠。

朱宸濠聽之,卻也無話了,沉吟了半晌,他苦苦笑道,有一絲悲涼之感:“這世間之事,總有很多是難以兩全的,比如忠心與情義,比如美人與江山。”

風易寒點頭,也長歎道:“人生追求,總是不一而盡,不一而同,就如朱兄你和小弟我,小弟追求的是一片小小的安寧與幸福,而朱兄追求的卻是天下的霸業,萬民的富足,這就是兩種不同的追求概念,其實所付出的東西,卻是同樣的多,那就是付出自己的真心和汗水,甚至於生命。”

“為兄讚同兄弟的話,但卻也有所保留,兄弟你說我們二人追求的東西不是一樣的,我看卻未必。”

“難道朱兄還有新的見解?”風易寒有些吃驚。

朱宸濠點頭,直視著風易寒的臉,說:“沒有天下的太平,沒有萬民的安定富足,哪來兄弟你小家庭的幸福?”

朱宸濠之話,如雷貫耳,穿進風易寒的心中,讓他的身體一下震撼,那從未有過的興奮血液,瞬間在每一根血管中遊蕩著,似乎又回到了雪花飄舞的飛雪山絕頂!

是啊,沒有太平的世界,人就算躲得再遠,藏得再深,武功再高強,心機再密,那也逃不過滅頂的大難,隻有徹底掃清了汙濁,還天下一個太平,更多的人才有可能避免災難和橫禍,而這些事情,不是能推給別人的。

朱宸濠說:“兄弟,剛才那些話,其實不是我說的,而是你的師父,飛花公子所說的。”

朱宸濠拂須而笑,與他娓娓道來:“飛花公子是本王見過的最了不起的人物,他一生馳騁沙場從無敗仗,可以說整個江湖有一半天下是他打下來的!記得那年北征大漠本王兵困寧夏被圍十日,多虧他僅率二百餘騎殺入寧夏,救他出去,當他殺出重圍時渾身染血僅剩一對眼珠在轉,他手中那柄長劍身不沾血卻傲視千兵萬馬,可謂無堅不催,萬夫莫擋。”

在朱宸濠那繪聲繪色的描述當中,有一個身長八尺的漢子在他腦海中活了過來,躍馬揚鞭橫行世間,長劍浩浩須發飄飄,一聲怒嘯響徹山河,他不禁胸中豪氣萬丈,朗聲道:“好個無堅不催,萬夫莫擋啊,是那柄神劍成就了飛花公子的一生戰功吧?”

“也是飛花公子成就了神劍的震天威名,沒有老英雄的勇猛無敵,也沒有神劍的飲血狂飆,據說龍淵神劍就是你父親因為看見飛花公子在戰場上舍生忘死才相贈與他的。”回憶起傅的生平過往,朱宸濠本人也既興奮亦欽佩,粗壯的眉毛挑了挑,臉上跳躍著熱血沸騰的光采,像是又回到了那個血與火的歲月,又重拾了那馬背上指點江山的豪情。

風易寒亦重重點了點頭,讚道:“寶劍配英雄,龍淵神劍理當贈與飛花公子,義父眼光不錯。”

“是啊,你見過會飲血的劍麼?那柄龍淵劍就會飲血,無論你經曆多少次大戰,無論你斬下多少顆人頭,無論你踏過多少的屍山血海,那柄劍,永遠隻會綻放著青亮的光芒,因為它所斬殺的人的鮮血,全被它喝進劍身,轉化為無窮無盡的力量,再殺向敵人,當它飲血之時,沒有誰能阻擋得住,沒有誰能控製得住,它與它的主人連為一體,戰場上,它就是它的主人,而它的主人就是它,所以,這樣的神劍,一柄劍足以蕩平天下,橫掃無敵,與天爭鋒。”

這是朱宸濠對那柄神劍的詮釋,也讓風易寒明白了為何八年前有人傳揚“龍淵現,天下亂”!

這不是危言聳聽,更不是謠言,而是真正的現實,龍淵神劍若落到奸人手中,必掀起腥風血雨奪位篡政,但如果天下久亂,也必有人手仗龍淵主持正義,掃平這人間奸邪,還天下一個太平。

其實那龍淵神劍就是一杆稱,它在衡量這世間的人心,雖然現在它已消聲滅跡,但有可能它就在你的身旁,隻是緣法未到,這世間還不需要它的出現罷了。

風易寒忽然心中緩緩揚起了一段詩句,他不知曾經在哪聽到過,但是似乎又沒聽到過,隻是此刻豪情頓發難以抑止,忍不住脫口而出:“掣劍出鞘,血灑長空;江山如畫,美人似夢;肝膽相照,誰識英雄;我主沉浮,與天爭鋒。”

“哈哈,好一句我主沉浮,與天爭鋒,兄弟你的霸氣與雄心,與那飛花公子有的一拚啊。”朱宸濠豪心一起,伸手拍了拍風易寒的肩頭,他的朗笑之聲驚起了十多隻在那湖麵覓食的紅嘴海鷗。

海鷗在晚霞中振翅飛過,翩翩的身姿讓二人眼前一亮,風易寒抱拳與朱宸濠道:“朱兄謬讚了,剛才這段小詩乃小弟贈與朱兄的,朱兄今後宏圖大展霸業務成,但不要忘了長劍出鞘時那些灑在長空中的鮮血,每一場的王圖霸業,都是踩過了多少的屍山血海,有讓多少的家庭骨肉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