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江南的雪“滋潤美豔之至”,北國的雪“如粉”“如沙”,隨著旋風蓬勃奮飛,但此時的他們覺得眼前的美景才可謂是“天下獨絕”。
他們又一齊抬頭仰望天空,無數雪精靈向同一個地方飛去,落下的雪花就是掉了隊的精靈。
抬著頭,雪精靈親吻他們的臉頰,觸過他們的舌尖,撫摸他們的眼瞼。
鵝毛般的雪花就如同天女散出的花瓣,飄飄灑灑,無窮無盡。
潔白的雪花飄然而下,猶如一個個手持魔棒的小精靈,扇動著翅膀向他們飛來。
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飄灑灑,無窮無盡,像成群結隊的小魚兒在水裏自由自在地遊玩。
雪下的越來越大,猶如羽毛漫天飛舞,忽而向左飄遊,忽而向右飄遊,投入大地的懷抱,落在樹端,鋪在草地。
慕容霜兒伸出手去,感受漫天飛雪的輕舞飄揚,看著它們悄然落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如淚般化作一道道溝渠,流出她溫暖的溫暖的手心。
她不禁顫聲道:“哇,好美麗的雪啊,這麼漂亮的雪花,真的來自天上嗎?”
“姐姐,它們不來自天上難道來自地裏?”月如鳶問道,她的頭發上落滿了鵝毛般的雪花,卻粘在上麵並不想化去,慕容霜兒剜了她一眼,嗔道:“你這小丫頭,真會破壞意境,不理你了。”
“嘻嘻,師姐你也會耍賴皮?”月如鳶小嘴一捂,像朵盛開的花兒一般笑開了,雪落之中,兩女子好似仙子,正從九天之上飄飄零落的一般,獨那風易寒蓬頭垢麵破布爛衫,在這唯美的畫麵中看起來尤為突兀。
慕容霜兒問風易寒:“小兄弟,你背著兩把劍,不重嗎?”
她盯著風易寒背上的兩柄劍,柳眉翻了翻,思考著這兩把武器到底有多重,風易寒淡淡一笑:“不重,才三百斤而已。”
“三百斤?”兩女孩又失聲叫了出來,她們一齊睨目看向風易寒背上那烏黑烏黑長劍,同聲問:“這麼沉重的劍,卻是什麼寶貝?”
“也不是什麼寶貝啦,據說他們叫泰阿劍和純均劍。”風易寒在風雪中邊說邊走,並未停下步子,但他們話又讓那兩女孩驚得舌頭都要飛了出來。
此時三人已走到幻鉞穀上的廣場,此處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一個身影,倒是有許多淩亂的腳印,三人在雪中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這裏剛發生什麼,將來還會發生什麼。
此刻的雪已下至最大,山川、河流、樹木、房屋,全都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萬裏江山,變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
落光了葉子的柳樹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而那些冬夏常青的鬆樹和柏樹上,則掛滿了蓬鬆鬆沉甸甸的雪球。
一陣風吹來,樹枝輕輕地搖晃,美麗的銀條和雪球籟籟地落下來,玉屑似的雪末隨風飄揚,映著昏光,顯得十分寂寞,廣場上的積雪足有一尺多深,他們踩上去,腳底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雪花從天而降,一片又一片,漫天都是,雪花一大朵一大朵的,三人與雪花零距離接觸,一切感受著雪帶來那濃濃的殺意。
所謂瑞雪兆豐年,但是八月十五下的雪,又有一個什麼樣的兆頭呢?
雪花緩緩飄落,配合著漫天的蕭殺,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死亡氣息。
他們靜靜地看著雪,看雪悄然落下,聽雪微弱的聲音,心裏那種感覺愈來愈強烈。
他們似乎看到一群披血帶恨的江湖中人,在血泊中左躲右閃,掙紮哭嚎,似看見廣場上,雪堆下,一層雪覆蓋著鮮血,融合著它們,凝為一體。
它們所發出的哭嚎與呐喊,他們三人聽得到。
地上純潔的雪沐浴著下麵的死亡和殺戮,享受收割生命和覆蓋罪惡的歡樂。
它們在為自己已經結束的生命哭泣嗎?不,它們在笑,在自豪,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將罪惡播撒到了人間。
奉獻了生命,發揮所長,它們是勝利的,它們一生中的歡樂,他們聽得到。
站在這個充斥著無邊死亡氣息的地方,所以的唯美都會化成罪惡和毀滅,一切的一切能讓你窒息,讓你找不到任何目標,不知該如何解脫,他們三人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他們這不是在天堂,而是在地獄。
循著那些嘈雜的腳印,他們一步一步,往幻鉞穀總舵的心髒走去,莫大的一個幻鉞穀,此刻還是一個人也無,別說沒有一個人,就連一條屍體也沒有,難道這裏的每個人都離開了嗎?難道整個幻鉞穀因為一場大雪而徹底掩埋了嗎?
三人心裏嘀咕著,小心翼翼地在廢墟中尋路而走,天色愈來愈暗,一天沒有進食的他們肚子已餓得呱呱直叫,但是整個幻鉞穀此刻就像一座鬼堡一樣,毫無任何的生機。
直到,有一聲冷笑,在他們身後響起,此時他們已經尋到一個地下室中,那地下室十分寬敞,而且被外麵的雪光映得很亮,如果不是那聲怪笑,他們三人準備在這地下室中合衣而眠,待得天亮在尋找出路了,風易寒冷問:“誰?出來。”
“你們是誰?擅闖幻鉞穀地道意欲何為?”那聲音在黑暗處,聽起來有些陰森,膽子有點小的月如鳶忙撲到慕容霜兒懷中,風易寒說:“尊駕,是人是鬼,亮個腕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