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握毒死他?”唐閑忍不住問道。
“斷腸、石砒、鴆酒,三種劇毒配成的毒,毒一觸身,就已發作,毒一見血,神仙難救,你說夠不夠他死?”陸寒梅道。
“夠,足夠他死一百遍。”唐閑心裏一寒。
“你父親和邱白飛想做做不到的事情,我卻做到了。諸葛先生和牧王想保護的人,我卻能殺死。我是不是比他們都要厲害?”陸寒梅驕傲的道。
“厲害,你比他們加起來都厲害一百倍。”唐閑也驕傲道。
“哼,那你還說我笨。”陸寒梅得意的道。
“你確實厲害,而且比我更懂得偽裝自己,但我還是覺得你很傻。”唐閑道。
“為什麼?”陸寒梅有些生氣道。
“因為你喝了我的酒。”唐閑道。
“莫非真是毒酒?”陸寒梅臉色微變,因為唐閑的語氣絕對夠認真。
“銷魂本沒有毒性,可是一旦和異性合歡,它就有了新的名字:‘銷魂鴛鴦’。”
鴛鴦象征美好愛情,但還有一種說法叫做“亡命鴛鴦”。
銷魂也有另一層意思:銷魂奪魄。
人如果連魂魄都沒了,必然死亡。
“所以這真的是一杯毒酒?”陸寒梅不可置信道。
“現在是的,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毒酒,你放心,毒發時你非但不會痛苦,還會很快活。”
唐閑披上衣袍,走到陸寒梅身後,雙手溫柔安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是什麼時候變了心?”陸寒梅看著銅鏡裏唐閑那無比認真,無比溫柔的神情,淒楚問道。
“我從未變心,愛你至死方休。”唐閑和十年前一樣真誠的說道。
“那你又為何要殺我?”陸寒梅問道。
“因為你毒死陸宇,所有人都會懷疑是唐家下的毒,你是唯一能幫唐家澄清冤屈的人。”唐閑道。
“你知道我能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願意承認。”陸寒梅傷心道。
“我隻信死人。”唐閑用手指撫過陸寒梅的臉頰,動作萬般溫柔,言語卻冰冷無情。
“我明白了。”陸寒梅麵色慘白,失心落魄道。
唐閑俯下身,給予陸寒梅最後一吻。
這深情的一吻足矣融化世間所有少女的心,卻沒有得到陸寒梅的絲毫回應。
唇分,有人撲通倒地,永遠無法再站起來。
唐閑雙目圓瞪,滿臉驚駭,感覺生命力正在飛快流逝,身體卻未沒有任何痛意傳來。
他知道自己中了毒,陸寒梅的毒!
可陸寒梅是何時給自己下的毒?又為什麼要毒死自己?
“你以為我必死,卻還想騙我。你若真愛我,怎會不知道我五年前就已百毒不侵?你真不是個好東西,所以我也不必對你心存愧疚。”陸寒梅幽怨道。
“為,為什麼!”唐閑滿臉痛苦,心更痛苦。
“因為我不傻,也因為陸宇的死必須有人來承擔,你說的很對,唐家最大嫌疑。”陸寒梅道。
“唐家不止我一個!”唐閑不理解。
“可你最合適,你和唐風關係最好,又是最低調的唐家子弟。這樣一個人報起仇來不擇手段,才不惜用最卑劣的下毒手段。”陸寒梅道。
“你好毒的心!”唐閑憤怒道。
“感謝唐公子十年教誨。”陸寒梅吃吃笑著,笑的非常愉快。
笑聲蕩在房間,蕩在唐閑心裏,蕩走唐閑最後的一絲生命力。
陸寒梅拎起酒壺,倒出的酒水沒進杯子裏,而是流到她右手食指和中指上。
這兩根手指剛才碰過唐閑的嘴,所以唐閑死了。
陸寒梅用毒酒清洗著毒液,非但沒有感受到三哥陸顯曾說過的舒適,反而心如絞痛般難受。
或許是酒的問題,酒非烈酒,而是斷腸銷魂的情酒。
情最致命,豈能舒適。
洗淨了手,陸寒梅深吸口氣,麵無表情看著死不瞑目的唐閑。
她開始整齊穿戴好衣物,對著銅鏡梳頭,施妝。
仔細確認妝容和來時一般無二,才重新點燃燭火,掌燭離開。
她剛走,就進來了兩個全身籠罩在黑袍裏的人,揪著唐閑的耳朵,合力把唐閑拖出去,像拖死豬一般。